前世喊虚假口号卖货、挑动情绪割韭菜、以利诱惑谋本金…各种手段多的去了,哪一个不是拴马桩?
江湖不变,人心依旧,只是换了个模样。
如无意外,接下来就是收割之时。
果然,不用王道玄多说,那年轻人便愁眉苦脸叹道:“实不相瞒,我本是兴平县人士,家里有个绸缎庄,但碰到了骗子,被人坑的一无所有。”
“家父被活生生气死,母亲哭瞎了眼,我读书也没读出个模样,这才发现,百无一用是书生。”
“可怜我那妻儿,也跟着我受罪,又被同窗嗤笑,我实在是活不下去了,该怎么办啊……”
李衍听得有些无语。
人在苦难时,大多会喋喋不休,找人倾诉。
但这年轻人,简直是将自己家底透了个底朝天,随便个刚入门的,就能把他耍的团团转。
这不是羊入虎口么。
王道玄却也没着急,面不改色,抚须聆听。
在年轻人说完后,他又拿起纸看了半天,若有所思开口道:“却也不是没解。”
年轻人眼睛一亮,“请道长指点。”
王道玄指着纸张道:“且看你这金字,人字顶头,端正有力,说明解决之道便落在‘人’上!”
“贵人?”
年轻人若有所思,“道长的意思是,会有贵人相助?”
王道玄微微点头,“当然有贵人,但这贵人并非他人,而是你自己。”
“我?怎么可能!”
年轻人明显有些发愣。
王道玄抚须道:“你此生有这一劫,但有道是金无完赤,人无完人,真金还需火来炼,只要抗住这劫火,便可时来运转,虽不说大富大贵,却也能安稳度日。”
“还有这‘人’字头,亦代表小人作祟,压了伱的福运,当避而远之,霉运自去。”
年轻人眼中升起了一丝希望,又犹豫了一下,小心问道:“道长,有个阴阳先生上门,让家母供奉一尊阴仙,说能改命护运…”
“胡说八道!”
王道玄眉毛一竖,“夫子都曾言,亲君子而远小人,敬鬼神而远之,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你招惹那些人,与迎小人进门又有何异?”
“你这真金若怕火炼,那与瓦砾又有何异?”
“自断命数,那才是无药可救!”
年轻人顿时一脸羞愧,“道长言之有理,我错了。”
随后摸了摸怀中,面露难色,“不知卦金…”
王道玄伸出三根手指,淡然道:“你福运受阻,贫道我不敢多收,三枚铜子,剩下的,若抗的住火炼,再来我这里补上。”
年轻人顿时一脸感激,深深弯腰拱手:
“多谢道长。”
说罢,便掏出三枚铜子,转身离去。
出门时,眼神已变得坚定。
李衍看得有些发愣,心中也升起敬意。
鬼神难改命,人心为之。
他已看出,年轻人的命运,或许此刻已经发生变化。
这,才是真正的指点迷津!
想到这儿,他直接阔步进门,先是一抱拳,随后笑道:“王道长,这下了栓马桩,响了连环朵,却放跑了羊,您这是砸自家的锅啊。”
他这春典,一是表明身份,二是聊方才的事。
王道玄听罢,哈哈一笑,起身摇头道:“贫道这一言可诀生死,亦可积阴德,不敢胡来。”
“再说这瘦羊也没几两油,无需取之。”
李衍微微点头,“道长仁义。”
然而,王道玄似乎没听到他的恭维话,先是看了看他腰间的刀,随后又瞧了瞧窗外,摇头叹道:“昨日梦到恶鬼缠身,今日又见喜鹊衔花,料到有人上门,但是福是祸,贫道却算不出。”
“刀客上门,是谁要贫道小命吗?”
“道长莫要误会。”
李衍连忙拱手,“实则有疑惑请教,若道长能解我之难,定有重金酬谢!”
此刻的他神通失控,哪还顾得上陆家那事。
王道玄暗中松了口气,抚须微笑道:“居士是要问卦,还是择风水?”
李衍沉声道:“敢问,冷坛猖兵是什么?”
王道玄听到后,差点揪断胡子,面色微变道:
“阁下,到底是什么人?!”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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