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只有大宣朝有官?”
李衍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这叫勾牒,我是替阴司办差,敢司连宛屡天宫,听过没?”
郭玉槐听罢,脑中顿时血液上涌,“大胆,竟敢戏弄本官,来人…”
话音未落,旁边的封邯却不知想到了什么,面色微变,在郭玉槐耳边嘀咕了一句。
郭玉槐闻言眉头一皱,又看向李衍。
“伱是活阴差?”
“正是。”
李衍点了点头,身子站的笔挺。
他本可趁乱离开,但一来不想和凤飞燕一样,被人把脏水泼到身上,二来也想搅乱局势,让吕三顺利脱逃。
来这都尉司,他还真没怕。
皇权?官威?这点阵仗还吓不住他,若是真逼急了,直接放出阴兵大杀一通离开。
跪父母跪师长都行,
一个狗官就想让他跪,
宁愿杀人流浪江湖!
郭玉槐见他这模样,心中更气,冷笑道:“阴司之事,冥冥难断,谁知道你是不是江湖术士装神弄鬼,在这儿胡搅蛮缠!”
李衍呵呵一笑,“人心可瞒,鬼神难欺,你若不信,太玄正教那边自然能帮我证实。”
“当然,你若觉得还得跪,何不跟我去罗酆山阴司走一趟,问问北阴酆都大帝他老人家,我这阴司的差人,要不要跪你这阳间的官?”
“你…”
郭玉槐顿时气得够呛。
噗嗤!
旁边的常煊顿时一乐。
郭玉槐咬了咬牙,却也不再纠缠此事。
说实话,他心中也发虚,人间王朝起起衰衰,左右不过几百年,但阴司那可是一直在。
若真犯了什么忌讳,这身官衣还真保不住他。
想到这儿,郭玉槐便正常质问起来。
“你与那贼人什么关系?”
“大人说哪个贼人,熊宝东?此人恶贯满盈,又与我是生死比斗,现场的人都能…”
“本官说的是用火器之人!”
“大人说笑了,我跟人生死约斗,哪顾得上看周围,谁用的火器,根本没看到。”
“你与乔三虎有何怨仇?”
“这…乔三虎又是谁?”
“就是那个死者!”
“他不是熊宝东的手下?”
“他是丰阳县尉!”“哦,我明白了!”
“快说!”
“丰阳县尉怎么和长安江湖败类混到了一块,其中必定有鬼,据我所知,熊宝东背后是都指挥使司的官员,肯定是帮其敛财!”
“都尉司不是专查贪官么,大人快去抓人,大功一件啊!”
嘭!
郭玉槐眼神阴沉,狠狠拍了下桌子,却无话可说。
李衍这活阴差的身份,让他有些忌惮,官威没出发,手段也不能用,可真够憋屈。
还去都指挥使司抓人…
这小子真是故意找茬!
见郭玉槐被顶的两眼冒火,常煊心中痛快,但还是正色开口道:“李少侠,咱们也无需拐弯抹角。”
“事关火器之事,本官不会轻易放过,你若知道些什么,还请如实告知。”
常煊说话客气,李衍自然也不扯皮,点头道:“我乃江湖匹夫,朝廷的事,实在不清楚,若听到什么风声,肯定前来告知。”
听李衍这话,常煊面色不变,平静地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道:“也好,李少侠若发现什么,还请如实告知,本官在此谢过。”
“常大人客气了。”
“来人,送李少侠离开。”
“告辞。”
李衍也不废话,直接抱拳,转身离开。
在他走后,大堂内气氛顿时变得沉闷。
“报!”
一名都尉司探子进入堂中,单膝跪地抱拳道:“回禀千户,几路人马追查,皆已失其踪影。”
“今日上元夜,人流混杂,药发傀儡众多,销烟味难以分辨,守山灵犬也没追踪到。”
“废物!”
郭玉槐一声冷哼,起身道:“常千户,丢失火器在前,如今上元夜又出了火器杀人案,新来的掌印千户过几日就上任,你自己与他交待吧!”
说吧,一甩衣袖,带着封邯离开。
“大人!”
关万彻见状眼中冒火,但刚要说什么,却被常煊挥手止住。
常煊从怀中拿出一份折子,淡淡道:“郭玉槐急着争功,又急着撇清关系,却对火器一窍不通,无需理会。”
“我已派人查过,打死乔三虎的弹丸,虽用了新式火药,但制作粗糙,威力也不足,并非神火铳,而是火鬼丢的那根。”
“当时混乱,应该是有人在旁窥视,趁机偷走,与此上元节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