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本身就有不少客栈和车马店,供往来客商歇脚,百姓也因此得利不少,算是长安附近最富庶的镇子。
此刻入冬,大雪封路,官道上也没几个路人。
几人进入镇子后,也没急着找客栈投宿,而是直接在牙行弟子带领下,往镇北而去。
出了镇子,只见沃野之中,孤零零矗立着一座规模庞大的豪宅,比曾经古水村陆员外的,还要大出个数倍,高墙大院,甚是气派。
“嘶—!”
王道玄看了看远处小山和河流,又看了看周围,手中掐诀,倒抽一口凉气,“这宅子,有高人布置过啊。”
沙里飞问道:“道爷,怎么说?”
王道玄看着周围,“一般来说,这荒野孤宅并不好,没镇中人气滋养,但建在这里,却巧妙借助山川地势,形成滴髓局。”
“你们看西边,应该就是古镐京,龙首原在北边,饮水渭河,流淌至此,恰好被古镐京地势截断,这杜家建在此地,就如玉碗,接着龙髓滴落。”
“虽只有一点,但也是上佳福地。”
“道爷厉害!”
那牙行的弟子连忙拍马屁,“这杜家原本也一般,老宅就在镇子里,但自从建了这房子,光景就一年好过一年。”
王道玄摇头道:“是啊,但对咱们却是不妙,既然认识这等高人,咱们多半会白跑一趟。”
而李衍则握了握左手,若有所思道:“走吧,先看看再说。”
就在方才,勾牒竟有了反应。
虽说微弱且一闪而逝,但也让他来了兴趣。
莫非,这里有藏的阴犯?
临近大宅,众人立刻发现不对。
年关将至,像这种大户人家都十分讲究,无不是早早准备,杀猪宰羊,十分忙碌。
而现在,大门上挂着硕大的白灯笼,出入之人还有不少穿白带孝,气氛很是压抑。
“你们什么人!”还未靠近,便有杜家仆人拦截,皆手持刀枪棍棒,面色不善。
那牙行的弟子连忙下马上前,赔笑拱手道:“诸位,王管家可在,劳烦通报一声,就说长安赵九求见。”
为首的仆人本来阴沉着脸,就要怒骂,但听到王管家的名头,还是硬生生忍住,冷哼道:“就在这儿等着,别乱走。”
说罢,便转身走向大宅。
一边走,一边还低声骂道:“瓜怂的,刚有点事,一帮狗东西就闻着味来,没一个能顶用的…”
“唉,你这!”
沙里飞一听就准备骂,却被李衍挥手拦下,微微摇头,示意他暂时忍住。
“衍小哥,有问题?”
沙里飞顿时了然,低声询问。
他对李衍可是清楚得很,从来不吃亏,只是初入江湖没多久,暂时低调,鬼见愁的名头才没彰显。
他只是嘴上痛快,李衍若不爽,可是来真的。
如此低调,定是发现了什么。
“不急,再看看…”
李衍微微摇头,若有所思。
一到此地,他就闻到了一股古怪的味道,并非阴魂,更像是什么东西馊了,**难闻。
当然,这种味道极淡,常人根本不在意,反倒会觉得这里空气清爽宜人。
没多久,便有一管家模样的老者快步走出,身上还穿着孝衣,脸上有些不自在。
他匆匆来到牙行赵九面前,便低声呵斥道:“你来凑什么热闹,害得老夫吃了顿训。”
说着,看了眼李衍三人,见王道玄道袍,心中顿时了然,脸色难看道:“快把人带走,事情已经结束了。”
“哎哎哎…”
赵九可是牙行弟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无论嘴皮还是脸皮,一点不输沙里飞,怎会轻易离开,一把拉住那管家,低声道:
“王管家,你不地道啊,这几位可是长安城数得上的人物,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把人家请到。”
“知道火熊帮么,吃了这几位的亏,照样一个屁不敢放,你这不要我命么!”
言语之间,当然带了不少夸张。
这也是牙行话术惯用手法。
若是真接不到活,怎么也得让人吐出点辛苦费和路钱,再不济,也得让你欠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