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是收了女家的钱。”
“打,打死她!”
那妇人被拽住了头发,连腰都直不起来,又听到周围乡亲的数落,不由得悲从心起,掩面痛哭出声。
可她这一哭,非但没得到同情,反倒是让那黝黑的庄稼汉子勃然大怒。
“还哭!”
他一巴掌打在了妇人的脸上,随后又是一脚蹬了出去,将那妇人踹翻在地,骑在身上便是一顿拳打脚踢。
“都是你这扫把星,你怎么还有脸哭?”
“老子今天打不死你……”
这一场闹剧,尽皆落在了皇子妃一行人的眼中。我
青衣小婢皱眉道:“还不去把人驱散?”
外头太监正要应下,秦沐婉抬起手,出言制止:“慢着。”
“娘娘?”
“拉开那两人,把那二人带到跟前来。”
那青衣小婢虽是无奈,可皇子妃这不容置喙的口吻却不容她拒绝,只好应了一声,吩咐手下人把人带来。
不多会,那夫妇二人就来在了马车前。
黝黑的庄稼汉子早没了刚刚的凶狠,腿抖得更筛子似的,一到马车前便跪下,不住磕头:“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小小小人没没想冲撞……”
他害怕极了,牙齿不住得打架,结结巴巴了半天也没说出句整话来。
那妇人衣衫不整,脸上都是淤青,头发都被扯下来不少,跪在地上只是掩面低低的抽泣着。
秦沐婉看着那妇人,眼神中透露出了些许同情。
她本不想多管这闲事,可或许是发生在这妇人身上的事让她内心产生了一些波澜,忍不住插手了此事。
她柔声问那妇人:“七年无出,为何不和离?”
那妇人还没回答,那汉子跳脚道:“哪有那么便宜的事!这是俺花钱买的婆娘!”
“掌嘴。”
秦沐婉一声令下,身旁的太监大步上前,揪住那黝黑汉子的脖领子,像是拎小鸡崽一样拎到了一旁。
不多会,巴掌声就在一旁响起。
秦沐婉又问道:“若是我给你拿些银子,让你丈夫同意与你和离,你可愿意?”
那妇人低声抽泣道:“如今乡里乡间都传遍了我生不出孩子的事,即便和离,我回了娘家又哪有好日子过?怕是生不如死。”
她用了锤了锤自己的肚子,自怨自艾道:“要怪便怪我这肚子不争气,二牛他本不是这样的,刚成婚时他也待我极好,也踏实肯干……是我,若不是我生不出孩子,呜,呜呜~”
说着妇人又是掩面痛哭了起来。
这幽幽怨怨的哭声,让秦沐婉不由动容,心中也起了恻隐之心。
秦沐婉问道:“你家就住在这白云观山脚下,怎不知这白云观求子灵验?去白云观请香拜佛,请道长赐下求子仙方,若是心诚,要有子嗣也不是难事。”
妇人依旧是哭:“说的倒是轻巧,那山上的道士都是敲骨吸髓的主儿,若无白花花的银子,他们哪会帮忙?什么求子仙方,我一小小村妇,如何买得起?那观中神佛,又岂会向我这等卑贱之人敞开大门?”
秦沐婉闻言,向青衣婢女吩咐道:“青儿,去把仙方取来。”
青衣婢女顿时焦急,忙劝阻道:“娘娘,那是道长给您安胎用的。”
“取来!”
“这……唉,好吧。”
青衣婢女不情不愿得进了车厢,从车厢里取出一包药来,交在妇人手中:“喏。”
秦沐婉想了想,又从腰间取下一块玉佩来,让青衣婢女代交给妇人:“进了观中,你与道长道明求子之事,若是观中道长不让你参拜,你便将此物交给他们看。”
那妇人拿着这两件东西,呆愣楞得站在原地站了许久。
紧跟着,她噗通一声跪下,噙着泪感激涕零道:“求恩人告知名讳,民妇定日夜向菩萨祷告,为恩人祈愿。”
……
马车渐渐驶离,朝着京都城的方向,在官道上渐行渐远。
“娘娘,您似乎很高兴?”
“青儿,原来做善事是这种感觉。往后是不是该多行善事,也好为殿下与我儿积些阴德……”
车厢内,主仆二人交谈声也渐渐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