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让她无法理解的是,自家主子居然就站在鼎炉旁,浑然跟个没事人似的。
他还时不时解开盖子,从手边的药囊里摸一把不知道什么玩意的药材,就往里头撒。
是真滴猛士!
丑奴张着嘴哈赤哈赤得喘气,给炉火扇风的同时,忍不住问了一句赵祈安:“主子,你就不觉得臭么?”
赵祈安指了指自己鼻子:“我能封鼻窍,闻不到。”
“……”
丑奴恨得直咬牙。
中原的武学这么好用……不是,这么能作弊的么?
她表情都因嫉妒而扭曲,手上的动作都大了几分,炉膛里的火苗蹭蹭蹭得往上涨。
……
在赵祈安与丑奴主仆好人辛苦熬药的时间里。
玉真公主从宫中出来,回到了府上。
她昨夜留宿福延宫中,直到今日傍晚才回来。
坐在寝宫中,玉真脑海中不时回闪昨夜母妃与她说的话。
“趁早与祈安圆房,莫要让本宫帮你一把……”
“不给赵家留下子嗣,东海大公的爵位和赵家的万贯家财,难道要落到赵家旁系手中么?”
“你要帮帮你四哥,他近来过得很难……”
一句句话,如针扎般刺进她的心头。
她突然觉得,一贯以来宠爱她的母妃,或许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疼爱她。
玉真脸色一沉,突然拿起一旁的花瓶,猛地砸在了地上。
寝殿中的侍女们闻声纷纷惶恐得跪在了地上,低着头不敢发出任何动静。
她身旁的鸾奴默不作声得走出来,蹲在地上默默收拾着满地的瓷器碎片。
玉真坐在榻上,无神得看着鸾奴收拾。
“你说……”她突然开口,问鸾奴,“本宫若是男子,母妃是不是就不会事事先想着四哥?而是也会为本宫考虑?”
鸾奴停下手中动作,恭敬道:“娘娘自是为殿下考虑的。更何况,四皇子殿下的婚姻大事,也是陛下钦点的。”
四皇子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那若是做了皇帝呢?是不是世间诸事,皆可顺心如意?”
玉真此言一出,吓得鸾奴当即面色苍白,跪倒在了地上。
玉真这才回过神来般,哂笑道:“本宫不过玩笑。”
她这一生,生来便无缘那皇权宝座。
她的兄长们在学武道、学四书五经、学行兵布阵、学士农工商……
她在学什么?
弹琴、作画、围棋……
尽是些声色娱人的东西!
直到嫁给赵祈安,离开皇宫,她才知道自己至少在武道方面天赋不差,若是自幼打好基础,未来未必不可入天人。
可……这么多年,宫中就无一人发现么?
大抵都不过是觉得到最后,她玉真也不过只是个外嫁的公主,学会如何相夫教子便是。
学什么文?
习什么武?
女子无才便是德!
这么多年来,父皇的宠溺、母妃的疼爱、兄长们的和善……假的,都是假的!
不过是无足轻重罢了!
玉真知道自己一辈子都不可能坐上那皇权宝座,那她就要助自家阿兄去坐那位置,唯有阿兄坐上了那高高在上的位置——
到那个时候,她的愿望,也能够得以实现吧?
玉真终于是回过了些神气,对鸾奴说道:“派人去准备晚膳,去请驸马爷过来一起用膳。”
末了,又叮嘱了一句:“准备得丰盛一些。”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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