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出去!”
陆子宴瞬闪到谢晚凝面前,一手握住她的后颈,把她的脑袋摁在自己腰腹位置,确保将她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另外一手拿起旁边的茶杯砸出去,正落在鸣剑脚下。
吓了鸣剑一大跳,明白自己又犯了错,什么话都不敢说,赶紧将身边被捆绑着的女人扯了出去。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他突然间这样发难,谢晚凝根本没反应过来。
直到房门被合上,陆子宴伸手去捞她的下巴,“刚刚看见了什么?”
谢晚凝怔怔的看着他,脑子里还是那一闪而过的画面。
衣衫轻薄的女人,双手被缚在身后,暴露出来的肌肤青紫一片……
谁都能看出,这个女人身上经历了什么。
她眼睫颤了下,“那是刘曼柔?”
果然瞧见了……
陆子宴指腹僵了瞬,缓缓将人松开,道:“我没想鸣剑会就这么把人带来。”
那样的肮脏玩意,怎么能这么出现在她面前。
就算要让她解气,也不该污了她的眼。
确认了刚刚的人是谁,谢晚凝心口直直的往下坠,一时之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这里是军营!
军营!
她难以置信,“你让她做了军妓?”
刘曼柔是谁?
在前世,以一介婢女的身份先是做了陆子宴的外室,后又被纳为陆家二房妾室,最后成为二房少夫人。
她还是陆家长孙的生母。
在所有外人眼里,刘曼柔是陆子宴绝对的真爱,比起她这个世子妃,刘曼柔更像是武原侯府的女主人。
她恃宠而骄,屡屡挑衅,最爱抱着那个孩子耀武扬威。
她还害死了尔晴!
那是谢晚凝前世最厌恶的人。
她想过让刘曼柔受到惩罚,甚至想过让刘曼柔去死,赔尔晴的命。
但从没想过对付女人还能用这样的手段。
她们今生第二次见面,对方竟然已经沦落成犒赏将士的军妓!
谢晚凝期待他的否认,告诉她一切都是自己误会了,可他却低低嗯了声。
“她是陆子朔的妾氏,我带她回京,纳她进二房,是为了让陆家二房血脉不流落在外,后来我知道自己并非陆家子嗣,决定给陆云培嫡出身份,便将她扶正为二房正妻。”
“或许是这个举动,让她认不清自己身份,开始妄想其他。”
陆子宴的声音变的冰冷。
“我从未进过她的院子,是她挑拨离间,叫你对我生出误会,无论什么下场,都是她应得的,”他道:“千刀万剐都难解我心头恨。”
梦境中,在那两年里,她对他的爱意已经在他那些自以为是的决断下,变得不再如从前。
可他还有机会挽回,若没有刘曼柔不断挑拨,他们不会走到那样的结局。
谢晚凝已经听呆了。
“所以,你的惩罚就是让她做一个任人践踏的军妓?”她呆呆的看着他,“……前世也是如此?”
提起前世,陆子宴眼前再度出现她吐血而亡的画面,这样的惨烈已经刻进灵魂,每每想起都是巨大的恐慌和痛楚。
他紧绷的下颌肌肉不受控制的颤了一下,伸手紧紧的抱住她,“他们都该死,但死太便宜他们,晚晚,我不会让他们好过!”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神经质的狠戾,像是陷入了某种疯魔的情绪中。
觉醒记忆后的两次见面,她就发现他的状态有些不正常,对她的执念已经到了病态,可她还是不以为然,觉得那是他在自我感动罢了。
一直到此刻,谢晚凝才终于隐隐体会到,前世她的死,对他意味着什么。
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
这回,鸣剑极其谨慎请示道:“主子,人已经收拾妥当,还要带进来吗?”
陆子宴松开双臂,垂眸问怀里的姑娘,“你要见吗?”
刚刚看见的那一幕太过惊骇,谢晚凝脑子有些混乱,她想了想,轻轻点头。
娇养于深闺的贵女,青楼这样的地方,都只在话本上了解过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