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些时日,我看看能不能凑出两千人来”
姚雄赶忙问道:“你不是说,此处有数千余户鲜卑吗?怎么两千人还要凑??”
破多罗挠着头,“我那不是吓唬你们嘛,我不知你们的来历,当然要往多里说.我们这里其实人口还不到千户,不算老弱妇孺,能骑马打仗的能有一千出头吧”
“但是您勿要急,我们这里的半大孩子,也是能骑马作战的”
“那就一千人吧,给我带去校场。”
破多罗点着头,“好,刘公勿要在意,虽然只有千余人,但是各个都是好手,就是几个没打过仗的,那也是自幼被我们训出来的,见过血,知军阵,能听令对了,需要我们带余马吗?一般来说,打仗都是一人三马,我们这马匹的饲料”
“这些事,你与田子礼来商谈就是了。”
“好,好。”
众人正准备上马,刘桃子忽然开口问道:“你们昨日可曾派了人去城内?”
“不曾。”
“那是否有人受了他人的钱财,瞒着你私下里去城内?”
破多罗纠结了下,方才说道:“这个.城里的人对我们有些误解,故而我们每次去城内,都会引发极大的骚动,就算我的人被买通了,也很难进城啊.”
“嗯,知道了。”
刘桃子上了马,看向了一旁的田子礼,“你留下来跟他们商谈招纳之事,尽快到往校场。”
“唯!!”
刘桃子领着其余骑士们飞奔而去,破多罗便是站在原地,目送着对方离开。
他的傻儿子走上前,低声问道:“阿爷,这个人真的能信得过嘛?”
“不信你要怎么办?就是熬过了这个冬天,下个冬天怎么办?难道还真的要落草为寇吗?!”
破多罗瞪了自家儿子一眼,随即看向了田子礼。
“哈哈哈,您勿要在意,我这小儿,自幼不读书.我们还是来谈谈骏马和军械之事!”
刘桃子带着人回到了校场。
校场的大门是敞开着的。
门内外留着很多的踩踏痕迹,门外的那些头颅早已消失不见,而众人进了校场,却发现原先被挂起来的两个俘虏此刻也是无影无踪。
姚雄大叫着,在校场内来回找了几圈,也根本不曾找到那位负责清洁的老吏。
姚雄破口大骂。
“我就知道那崔老头不能信!!不能信!!”
崔老头踉跄着走了几步,随即被人摔在了地上,他的双手被反绑,脸上蒙着布帛,嘴里也被堵住,他只能听到周围的声音。
就在刘桃子等人离开后不久,有一伙骑士冲进了校场内,他们抢走了那些人头,又拿走了俘虏,便是崔老头自己,也被这些人强行带走。
崔老头被蒙了双眼,被捆绑起来,丢在马背上。
他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是被人丢下来,推搡着前进,忽然有人在他耳边说道:“进去!!”
崔老头被用力一推,再次摔在了地上,有人将他脸上的布帛都拿了下来。
崔老头气喘吁吁的抬起头来,这是一处幽闭的小屋。
屋内漆黑,只有一盏小火烛,根本看不清周围人的相貌。
那个将他推进来的人抬起头来,看向了上位者。
“少家主,都收拾干净了,这是我们原先派去校场的老吏,具体的事情,您可以问他。”
崔老头眯起双眼打量,上位者似是个年轻后生。
那人手里端着茶,轻轻抿了一口。
“按理来说,你也是崔家之人,怎么会帮助那些贼寇呢?”
崔老头大惊失色,“岂敢,岂敢,我荣获恩赏之后,便一直在校场,兢兢业业,从不曾.”
“好了,你勿要害怕,同为一家,我也不会难为你,我只是有些事情要问问你。”
上位者放下了茶,随即问道:“我听说之前有人给了你几包东西,让你给那些贼寇喂下去,你怎么没动手呢?”
崔老头无奈的解释道:“不是我不愿意动手,是这些人到来之后就没有做饭,整日啃干粮,而井水都是他们自己从外打,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啊”
“啊!原来如此!”
上位者忽然扯开了自己的衣袖,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急躁不安。
“我还听说,先前有人送了你一柄匕首,让你见机行事,你怎么没动手呢?”
崔老头浑身一颤,“那些人高大魁梧,我一个老翁,如何能跟他们见刀比划”
上位者忽然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了崔老头的面前。
这下,崔老头是看的清楚了。
站在他面前的人,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相当的稚嫩,而脸色通红,衣衫不整,他直接蹲在了崔老头的身边,拽住了崔老头的衣裳。
“崔家上上下下,互相挟持,方才有今日之成果,有今日之家业。”
“你因为惧怕,没有动手,却是害死了二十条人命,你就一点都不觉得愧疚吗?”
“那可是二十条活生生的性命啊!!”
那人的脸色甚是悲切,他一把推开了崔老头,脸色又变得凶狠,“怎么会有你这般无有道德的冷血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