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陆明渊勃然色变,拍案而起,厉声反驳道,
“上使怎可血口喷人,我矜矜业业为大国师,为上使做事,只是运道不佳了些,没能找寻到足够的灵材、法物给你送去,便要受此侮辱吗?恕在下不能接受这等污蔑!”
他冷哼一声,取出沐德给他的腰牌朝卫鸿晃了晃,确保他能够看清。
见木牌如见卫鸿,有此物在,以沐德的名位来压制这位上使。
谅他也不敢贸然行事!
而那批灵材,陆明渊确实藏得不错,用了手段封禁,等闲查不出来。
卫鸿起身朝他走去,并不搭理什么木牌。
陆明渊有些急了,刚要开口,转瞬被数十道生魂按倒在地。
生魂接掌陆明渊五感,他不能言,不能动,仅仅保留着思想。
这种生死不能自主的感受,令人战栗!
就像是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被困在棺木中,棺材板牢牢钉死,上面覆了一层厚厚的土。
他只能无力地用指甲刨着棺木,死命踢打推搡,可除了几道血痕外,并无半点作用。
很快,棺木中的氧气一点点减少,他的手脚变得无力,踢打和丝毫也衰减下去,奄奄一息......
这是活生生见着自己被困死的绝望!
陆明渊拼命驱动着身体,想着动起来,想说出他背后有沐德,兴许卫鸿只是一时没认出那块木牌呢?
他还有希望,汪尧!
汪尧你快说话啊!
陆明渊在心底嘶吼着,咆哮着。
根根青筋凸起,像是扭曲蠕动的蚯蚓,从脖子长到面颊、额头。
很难形容这幅画面。
只能用两个字,凄惨。
卫鸿开了止心格物,便见着一道携着紫烟的绚烂灵光,灵光明灭不定,似是被一股力量遮蔽着,但仍能顽强透出一丝痕迹。
他找着方位,从陆明渊身上取下那块阳和暖玉。
此物前些时日还在陆明渊手中被盘玩,听着主人笑骂卫鸿,今时便改易了物主。
卫鸿将这块洁白细腻的暖玉握在手中,高高举起,让众位道人见个分明。
清朗的声音遍传大厅,叫每个人都能听清楚,
“这,就是运数不好吗?我看他运数是很不错!贫道三令五申要此物,寻不得,他这里怎地就凭空冒出一块来,真奇怪。”
卫鸿说完就放下此物,收入囊中。
汪尧见着形势忽然间急转直下,一时间都懵了。
他头脑高速转动,就快转出火星子了。
好不容易整理好思绪,他半弯着腰,姿态极其谦卑地向卫鸿走去,边走边说道,
“上使误会了,陆兄恰得此物,未赶着上次献礼的时机,想着今日给您送来呢,只是一时之间匆忙,未曾开口......”
啪——,嘭~!
卫鸿没耐性听他说完,反手给了这位汪道人一耳光。
这一记耳光力道那叫一个巧啊,自左下方抽来,叫汪尧道人凌空转了数周才落地。
打得他满嘴是血,一口好牙都飞溅出去,不剩半个。
连带着光可鉴人的木质地板都弄脏了,等会儿还要麻烦侍者打扫。
“喂他如喂一犬尔......这话真好听,只是以后恐怕听不得了,甚憾!”
卫鸿轻声自语,可众位道人耳聪目明,俱是听得清楚。
此话一处,就意味着众人之间有卫鸿的内应,汪尧以言获罪,下场惨至于此。
大家说了些什么,恐怕卫鸿道人都有法探知。
一时间人人自危,生怕先前失言,在背后说了些什么被传扬出去,也落得个这般下场。
汪道人从地上爬起,摇了摇浑浑噩噩的脑袋,开口含糊说着话。
由于满嘴是血,加之缺了牙齿,声音一时间听不大清楚.
只能大致听得几个字,沐德...约定...
卫鸿缓步走过去,揪着汪尧胸口衣物,将他拎起来,然后狠狠掼在地上。
又是一声巨响,摆放在厅堂中的案几随之一震,上边菜肴都挪了些位置。
在此期间,汪尧使劲扒着卫鸿如同钢浇铁铸般有力的手臂,却动不得分毫。
就这一摔,看着没大事,实际上一缕血色异力已而蹿入汪尧体内,将他一身内气尽数击溃,血光又撕烂其肌肉骨节,令其分毫不能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