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喇沁部骑兵的出现,让戚继光很兴奋。
可算出来了。
经过香河、柳河两役,喀喇沁部不会再像以前那么骄横妄动了。
上万颗多罗土蛮部和同族伙伴的首级,已经告诫过他们。
马芳和麻贵也很兴奋。
以前他们在宣大山西,是防着北虏打,偶尔反击一下。后来是寻着骗着北虏打,现在是逼着追着北虏打,你不让我打还不行。
战事方略的改变,让马芳和麻贵有些恍然。
徐渭换了一身戎装,戴了一顶大帽,骑在一匹温顺的母马上,跟戚继光、马芳、麻贵站在一起。
“朱文达!”
“末将在!”
“摆车阵,你四处巡视,不得有遗漏破绽!不准放一马一虏进车阵!”
“是!”
“陈大成!”
“末将在!”
“你坐镇前敌位,指挥火炮!给我狠狠地打!”
“是!”
“杨文通!”
“末将在!”
“伱看管辎重营,小心应对!”
“是!”
“朱珏!”
“末将在!”
“你带预备队准备,哪里出现漏洞,你带着给我堵上!”
“是!”
戚继光安排妥当后,各将各自去安排。
四百辆厢车在安营扎寨时,就围成了一圈,做好了防御。现在士兵们正在努力加固,做好迎战准备。
“马统制,马军就托付给你了。”
“将军放心,老夫已经按照议定的方略战术行事,狠狠给北虏一个颜色看!”
“好。麻贵!”
“末将在!”
“遵从马统制军令,不得有误!”
“是!”麻贵高声应了一声。
马芳和麻贵调转马头,一踢马镫,坐骑跑了起来,很快就消失在远方。
戚继光转头看着徐渭,“文长先生,你说辛爱所部,会不会向我进攻?”
“不好说。柳河一战,三万骑兵打六千步卒,反而打得损兵折将,这些北虏应该记忆犹新。”
戚继光哈哈一笑,“有时候一下子把北虏打痛了,也不好,他们长记性了。不过这次我部奉皇命出关,马步齐备,旌旗招展,不斩首万余,怎么回去交差!”
杀气腾腾的话反倒让周围的扈从副官们精神一振。
两股喀喇沁部骑兵合为一股,领兵的首领头人们,聚在一起商议,争论了一上午,终于达成一致。
中午,人马刚刚吃了些东西,一队骑兵大约万余,向这边冲过来,还有一万余缓缓跟在后面押阵。
北虏骑兵越跑越快,队形展开,如同一面扇形,向车阵围了过来。
只是这次的车阵比柳河时的要大得多,一万骑兵根本围不全,冲到跟前,不知不觉地被车阵分成了两部分,互相之间被隔开。
左边那一部大约三千骑,猛然间发现自己的左翼,被车阵的一角阻隔,与大部主力视线上分开,有点慌。
还没反应过来,明军十二斤火炮毫不客气地开火。
柳河之战,因为要诱敌,所以重火器全部没带。
这次明军却带齐了。
十二斤火炮一开火,弹丸呼啸着飞过空中,向三百多步外的北虏冲去。
根据以往的经验,明军开火都是在一百步以内,北虏也总结出来,过了两百步,就全部散开,减少伤亡。
此时距离还远未到,北虏还聚在一起,没有散开。
十二斤铁丸飞过来,打马马裂,打人人碎,一路呼啸而过,血雾炸腾,肉屑乱飞。
这边部署的六门十二斤炮,六枚弹丸在密集的北虏骑兵中一路肆虐,打出六道血淋淋的通道,惨状吓坏了同伴。
嗵嗵!
六门臼炮开火,二十四斤重的炮弹在空中飞过一道弧线,飞过车阵和草地,落在了北虏骑兵中间,呲呲地冒着青烟。
快跑!
有经验的北虏骑兵调转马头就跑,其他没见识的人却还是懵的。
嘣的一声!
臼炮炮弹炸开,黑火药威力不大,但是炸开的弹片铁三角,足以让方圆一丈里的人马非死即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