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傲霆心有余悸,嘴上却满是感激地说:“谢谢儿媳妇替我解围,否则小姝肯定会误会,我指不定又得回去跪地板了。”
苏婳没想到这个老公公,这么不拿她当外人。
跪地板这种事都跟她说。
苏婳浅笑,“其实您也能对付,只是怕落人口舌,说您一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年轻姑娘。我和云恬年纪差不多,又同为女人,由我出面,她输了,心服口服,甘拜下风。”
顾傲霆觉得苏婳情商越来越高了。
既帮他解了围,还给他留着面子。
难怪和北弦的感情越来越好,就这情商,能不好吗?
顾傲霆朝苏婳竖起大拇指,“儿媳妇,你太厉害了!这些年你肉眼可见地成长,不只手段厉害,连情商也拔高了,我都想崇拜你了!”
苏婳哭笑不得。
静静望着笑容满面的顾傲霆。
很难想象,这和前几年变着法儿刁难她的,是同一个人。
苏婳道:“都是一家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虫子我带走了,这蛇你让人烧了,骨灰埋了吧。”
“好,我这派人去处理。”
苏婳把虫盒放进包里,拉上拉链,“我该走了,在故博开会,趁着中场休息出来的。也是巧了,下个行程要去动物研究所,出门前就把小飞虫带上了。平时我包里只带防狼喷雾,吓不住云恬。”
顾傲霆眼珠微转,“儿媳妇,你稍等我一下。”
他抬脚走进休息室,打开保险柜,从里面拿出个超大的锦盒,出来,递给苏婳,“前不久得了块石头,打算给小星妍做个物件的,你捎回去。”
苏婳接过,打开。
锦盒里是一块鸡蛋那么大的帕拉伊巴蓝碧玺。
颜色非常明亮,像海蓝宝石那般清澈,却又比海蓝宝稍稍偏绿,捧在手心里,像捧着一汪凝固的海水,美得惊心动魄。
帕拉伊巴蓝碧玺最贵的每克拉市值6万美元。
这么大一块,少说也得几百克拉了,价值不可估量。
苏婳轻声说:“谢谢爸。”
“应该的,你是我们家的镇宅之宝,这宝石送给你和小星妍,实至名归。”
苏婳快要被顾傲霆乐死了!
以前那么嫌弃她,现在却把她奉为“镇宅之宝”。
正所谓,能屈能伸,大丈夫是也!
碍于面子没好意思笑,一出门,苏婳脸上的笑灿若皎月。
顾北弦总是让她哭笑不得,以前不知原因,现在才知,原来是遗传了顾傲霆的喜感。
苏婳上车。
回到故博。
正走着,远远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高大挺拔的身高,英挺立体的五官,寸头,身着黑色夹克。
是许久未见的顾谨尧。
苏婳鼻间莫名地酸了一下。
他瘦了很多,隔着遥远的距离,都能感知到他眼神坚毅中透着挥之不去的沉郁。
苏婳伫足。
顾谨尧也看到了她,停下脚步,远远地冲她点一下头。
两人谁都没说话,却都明白对方的心思。
关心对方,却又避嫌。
所谓关心,也是亲人般的关心,无关男女之情。
到了他们这种层面,非得往普通的男女情上硬凑,就显得肤浅了。
短暂停留后,苏婳转身朝会场走去。
顾谨尧则去了文保部的国际交流处,有批海外拍卖回归的文物,需要他协助。
忙到下午。
顾谨尧回到云家。
前几天,他们刚从云城搬回云家。
云瑾正和云太太一人抱着一个孩子哄。
云瑾抱的是顾纤云。
她气色比前些日子好了一些,耳边长发松散垂下,唇角含笑,垂眸望着顾纤云,眉眼温柔,嘴里轻轻哼着儿歌。
顾谨尧站住,静静看着她。
怀孕生子让她从一个无知者无畏,活泼开朗大大咧咧的女孩,变成了一个温柔沉静抑郁的女人。
他心脏抽了一下,很疼。
顾谨尧转身去洗了把手,走到云瑾身边,伸出手,语气调柔说:“孩子给我吧,别累着你。”
云瑾仰头冲他笑,“不累,倒是你忙了一天了,快去休息吧。”
“药吃了吗?”
“吃了,医生说如无意外,下个月就可以减药了。”
顾谨尧唇角轻轻上扬。
这是目前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他情不自禁将她和孩子一起环进臂弯,全然不顾岳母就在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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