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费彬乐厚率嵩山一行准时离开衡阳。
太保们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莫大领着赵荣冯巧云等弟子,尽地主之谊送太保至渡口。
微风拂过,江水波光粼粼,岸边杨柳依依。
正所谓柳条折尽花飞尽,借问行人归不归。若是友人离去,赵荣少不得要折柳相赠,再写一首《赵亲传送太保之衡阳》。
可一瞧见船头戴着斗笠满面严肃的费彬与乐厚,总觉得送别意境一地稀碎。
“莫师兄,八月嵩山再见。”
“两位师兄珍重,替我向左盟主问好。”
……
嵩山派此行毫无斩获,只传递个五岳盟会的信号,费彬与乐厚这么一走,已是极为狼狈。
几次照面赵荣都把控得当,在太保们眼皮底下规规矩矩。
他示敌以弱,不至于让嵩山派将他当成“心腹大患”。
费彬与乐厚的态度,赵荣心知肚明。
瞧见船入潭水,他心下稍安。
沙角岛之事完全过去,既然左冷禅在等五岳盟会,嵩山派多半会蛰伏一段时间。
趁机发展势力,再让周围的魔教吃点苦头。
嵩山派一行人南下在魔教手中栽跟头,因他们初从中原抵达荆楚潇湘,两眼一抹黑,不似衡山派在本地经营许久。
杨莲亭与童百熊较劲,想来还在内斗,未完全掌控黑木崖。
派大批高手南下的概率微乎其微。
赵荣已有“分而化之”的策略。
第一个目标,便是藏在安仁的魔教分部。
这帮人曾在码头作恶杀人,还与三爷弟子恶斗,终于被衡山眼线查到藏身地点。
……
太保走后第五日。
天空阴沉压抑,下着大雨。
赵荣正在藏剑阁外的院落中雨中练剑,突然闻听一条爆炸性的消息!
“大师兄!”
“安仁城西建善庙内的魔教贼众被一锅端掉了!”
全子举从山门外一路提气跑到藏剑阁,他已浑身湿透,脸涨得通红,眼中带着惊悚之色。
“师弟勿急,”赵荣赶忙收剑相迎,“慢慢说,是怎么一回事?”
“庙内足有三十多具尸体,死状可怕。”
全子举眼皮抖动,“他们的头颅被人割了下来,垒成一座小山,尸体则堆在一起随意焚烧,已经焦黑难辨。”
“墙上留着血书.”
赵荣的神色已然变了,“写的什么?”
“南岳衡山杀魔教风雷堂青旗三十三人在此,尸首头颅面皆朝北,目视五岳庄严,此番小惩大诫,胆敢在衡州府之地继续作恶.”
“便杀得你魔教鸡犬不留!”
“三十三人?”赵荣嘀咕一声,大皱眉头,“不是只有二十来人吗,我们的人盯错了?”
“师兄.”
全子举的眼神从惊悚变作愤恨,“那些魔教时常做香客打扮,附近周庄平日也有少数村民到建善庙敬香。”
“这些人被一道.杀了.”
“庙外十几丈处也有许多血渍,还有拖拽痕迹,怕是当时出现在寺庙外的人,全被当成魔教.杀掉了!”
“我衡山派决计不会做如此残忍之事!”
赵荣闻言,微叹一口气。
“怎么善后的?”
“叫人用水冲掉了血渍,尸体全部挖坑掩埋。”
“那些不幸死掉的村民,我们也找到了七八户,告知他们是魔教所为。想留点银钱帮忙料理后事,那些村民们却没人要,只哭诉求我们替他们做主报仇!”
赵荣面色阴沉,又沉声叮嘱:“暗中再去帮衬一下吧。”
“盯梢嵩山派的人呢,有没有消息?”
“师兄,没有飞鸽传回,昨夜消息便断了。”
“嗯”
“这次祸端不小,有人借我们的名义挑动魔教怒火,我担心他们即刻便要报复,全师弟你再叫上程师弟、冯师妹,席师弟一道,让我派分布在外面的人都当心一点。”
“此刻魔教在周边稳扎下来的人就有两旗人马,尤其从北边退下来的分散势力中不乏高手,万万不可大意!”
“好,我这就去。”全子举也不多问,转身就走。
闪电划过长空,雷声震人耳膜。
衡阳的雨越下越大。
“咔、咔、咔~”
如同冰块碎裂的声音突兀响起。
只见赵荣那沾满雨水的三尺长剑上突然漫上一层冰凌,竟隐隐变成寒冰长剑。
“硁~!”
冰剑插入藏剑阁外的院落中央,被雨水浸透。
寒冰化冻,绕着长剑周身飘起阵阵寒烟。
“嵩山太保,果真是豺狼猛兽、心狠手辣。”
“大阴阳手乐厚,大嵩阳手费彬,你们与魔教何异?”
赵荣暗自担心,只觉得派出去盯梢嵩山派的人多半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