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洋洒洒三页纸,被一件件琐碎的小事给填满了。
宋知远在沈遇身旁,初时还没有细看,怕窥探到自家姐姐和姐夫的**。
但扫了几眼后,宋知远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这是家书还是事无巨细的工作日志啊?!
哪怕是他这个年纪,也知道家书不是这么写的,好歹多问候几句,问问出门在外的丈夫饿不饿、冷不冷、累不累、有没有受伤呢?
怎么光写这么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半句不提她自己的担忧和思念?
要是家家夫妻都这样,也不会有“小别胜新婚”这种说法了!
宋知远不觉有些急了,解释说:“姐夫,不是这样的。姐姐还是想着你的……刚才我到处一通看,就是她特特交代的,让我仔细看看你都还缺啥。”
却见沈遇眉眼舒展,神情柔软地轻声应道:“我知道。”
他都知道的。
自家小夫人于人前伶俐善辩,但私下从来不算是话多的人。
尤其每逢铺子里有了新业务,她劳心劳力的时候,在为数不多的空闲时间里,她只想自己安静待着,连说话的心力都没有。
可她现下却在百忙之中,给他写了这样一封长到甚至有些冗余的书信。
其中几段内容字迹都不大连贯统一,看着就不是同一时间所写。
可能是她写到一半,里有了别的事儿,亦或者是当时没有那么多可写的内容,她只得中途搁笔。
搁了笔,转头得了空,她还不忘了接着往下写。
最后一张信纸上还沾染了一点蜡油,应该是她夜间对着烛火写的。
她平素在夜间都不会做这些费眼睛的活计,极偶尔的情况下也不过是写几个食方。还劝过周氏夜间要少做针线。
这怎么不算思念呢?
句句不提,却又字字都是。
“这几日事忙,营地里笔墨纸砚那些,又是日前才送到。我得了空再写回信。”
沈遇将书信原样折好,放回信封里,先是放到矮桌上,后又觉得不妥,改为收进怀里,贴身存放。
“没事,姐姐知道营地里的情况。而且我会把姐夫的情况都跟姐姐说的。”
宋知远说着话,不觉就搓了搓胳膊。
也不是冷,就是突然没来由地觉得有点肉麻。
民兵营的午歇时间很短,眼瞅着就要到午后操练的时候了。
沈遇询问宋知远要不要留下来观摩?
宋知远虽好奇兵丁操练的阵仗,却也知道兵营重地,外人不能久留,没得让自家姐夫难做。
他只说自己下午还得去读书。
沈遇便没再留他,喊人送了宋知远和桩子去往城门口。
也就隔过一天,宋玉枝就从拿饭食的兵丁手里收到了沈遇的回信。
同样是三大张纸,把窄窄的信封塞得鼓鼓囊囊的。
宋玉枝却没空第一时间拆开来细看。
因为这天恰好是腊八节,宋记正在迎接新一轮“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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