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母女两人被宋莘莘的话吓得不知怎么开口,令明帝听明狰也告罪,盘着的扇坠子搁小榻上,一抬手:“都起身,我儿宓华,金枝玉叶,何错之有?”
他语气异常温和,含笑问瑞贵妃:“你说呢,谢巧苓?”
瑞贵妃一激灵,后脖子汗毛唰一下立起,直接跪下去,声线都在颤,强撑冷静:“回陛下,宓华殿下无辜,是妾身教导下人不当,让一群奴才分不清尊卑了,妾身甘愿领罚。”
令明帝这会儿也起身,看了一眼已经吓傻的琼玉,再看直现在也依旧是无辜脸的宋莘莘,大手扣上她的脑袋,揉了一把,背手准备离开:“瑞贵妃教导下人不当,不堪众妃之首,撤其封号,贬为妃,罚例半年,禁足三月;琼玉骄纵放肆,不知礼数,迁居秋铃宫偏殿,罚三年例,无召不得出。”
临跨出门槛,回头看宋莘莘还在那两个已经失魂落魄随时可能气急败坏的母女跟前装纯良,叹口气:“宓华,随朕走走。”
玩儿上头的宋莘莘真的准备再给她们说两句看似无辜的风凉话,听到令明帝招呼,只能蹲身行了个礼,满眼欲言又止,一步三回头跟了出去。
踏出宫门,令明帝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质问宋莘莘:“这才几时,你倒把阿狰先带歪了?”
这会儿就自己人在,宋莘莘也懒得装,背着手摇头晃脑跟令明帝并行,走得潇洒,却不知道这动作放在软乎乎的小姑娘身上有多违和,一挑眉:“怎能说是带歪呢,阿狰他有自己的想法,是吧阿狰?”
明狰茫然,下意识觉得不太对劲,但也没发现是哪儿有问题,只跟着附和:“是。”
令明帝看呆兮兮的明狰恨铁不成钢,又诡异的满足于宋莘莘机灵的小心思,走出半路,简单吩咐了宋莘莘三日后的万寿宴记得出席,打扮漂亮些,便分了道,往皇后宫里去了。
而宋莘莘带着明狰,散步回乾元宫,远远在宫门外看到了一直担惊受怕等着的春分几人,笑盈盈招呼她们一起回去,对身后不远处始终坠着的一道并不和善的目光视而不见。
发现有人跟着的不止她一人,明狰在迈进宫门的瞬间,短暂回了下头,宫道尽头的转角处,露出一抹太监身上的蓝。
之后接连三日,明狰从送来的膳食里发现了几回五花八门的毒,都不是什么烈性药,小孩儿过家家似的,起疹的、影响神智的、零七八碎什么都有,他不说,仅仅把掺了东西的餐盘收下,宋莘莘也只当不晓得,不出门不溜达,闲暇就同春分几人在院子里投壶扑蝴蝶,偶尔调戏一下每天板着个脸的寡言侍卫,乐得自在。
第四日,春分早早便叫醒正熟睡的宋莘莘,任由她迷迷糊糊闭着眼,带其他宫女动作麻利给她沐浴上妆,挑选衣裙珠翠。
一个多时辰过去,可算收拾完了,睁开眼睛,宋莘莘就看到明亮的铜镜里,自己让打扮明媚的脸,眉心一点金红鲤尾,双颊这几日也叫养的丰腴了些,看着更显稚嫩白软。
紫金的挽纱裙,墨紫的海棠首饰,发鬟间还簪一只掐金丝的蝴蝶步摇,蝶翼薄金,动而振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