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底是牢头啊,在这监牢内的哪怕一只老鼠,他也知道该用什么样的招式对付。
他眼珠一转,就对伏家老夫妻道:“外头已经传开了,你们的主子去陛下那儿,说你们的小酒馆、早已被她给买下了。”
“你们都是小人物,犯不上扛,背后的事,由她解决呢。”
伏家老两口早已站不起来,意识都陷入了迷糊之中。
听到这个牢头的话,染血的眼皮微微睁了睁,艰难地对视了一眼,却不约而同抿紧了嘴。
他们混在最贫苦之地的坊市,每日里听到和见到的,都是发生在最苦百姓们身上的事情。
对于官吏,他们很害怕。
对于监牢,他们更害怕。
可对于别人的话,他们根本就不会轻易相信。
而且他们心里面、有着属于他们自己的坚持。
宁静郡主和晏少爷对他们的好,他们记得,永远也忘不了。
伏氏闭上了眼睛,发出微弱的声音。
“官爷,草、草民没有主子,那什么、什么郡主,神仙般的人物,是草民们做梦、都攀扯不上的人物。草民真的、真的不知道要招什么。”
张牢头被噎在那里,火气顿时冲上头顶,手就伸向一旁掉在地上的皮鞭。
只是在抓到鞭柄之前,他的手又雷击般缩了回来。
站起身,冲那两名捂着被踹疼了的后腰、却不敢吱一声的狱卒就道:“把他俩整理干净,换个干净的牢房,再找名大夫给他俩好好看看。”
说完,张牢头就去到墙边的桌边,用自己那狗爬似的字迹,写了张供状。
再又转身回来,抓着伏家老夫妻的手,就在上面按下了血手印。
吹着上面的血迹,吼了那两名狱卒一句:“还愣着干什么呢?人家都招供了还为难什么?赶紧的!”
然后,张牢头就转而换上了副笑脸,屁颠颠儿找上面的人去交差了。
其实这种强按手印的事,他做多了、也做惯了。
此前,对着伏家老夫妻,他也早就想这么干了。
但上头可是说了:要让这俩老家伙活着、还得活着上到公堂、亲口承认。
张牢头这才没敢的。
不过现在嘛……
既然宁静郡主都发话了,那这份供状就能合理地出现了。
由着宁静郡主和上头掰扯去。
“哎呀,司仓大人可是救了自己一命呢。”
张牢头边走边感慨着,顺便还想着:要怎么感谢下司仓大人才好。
他倒没有疑惑:为什么司仓大人突然对自己改变了态度。
这种事,他连想都不会去想。
司仓大人和宁静郡主有交情,宁静郡主不想自己的下人、在牢狱里遭罪,那大家伙儿就都做个顺水人情呗。
唉,果然宁静郡主还是个小女孩啊,心肠就是软。
这什么罪都是能帮忙扛的吗?
……
而另一边。
在回转的马背上,赵北晴在听到晏旭让卫一、只跟宁大伯说一个认字后,也是一脑门子疑问。
“旭哥哥,你的打算是什么呀?”
“顺水推舟啊。”
晏旭微微笑着回答。
“那位是想通过英王,试探你父亲的底线。包括软禁你大伯一家、软禁你哥、再到现在想对付你,你不觉得就是在步步朝着你家逼近吗?”
“却又没有直接撕破脸,为的是什么?大概率就是在试探你父亲、对他容忍的底线在哪里。”
“如果咱们一退再退、一忍再忍,只怕最后反而会让他认为:你父亲必反。”
只有有了更高想达成的目标,人的底线才会仿佛没有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