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夫的面色变了,一指他。
“小子尔敢说谎!老夫为人行医数十载,岂会看错?!”
晏旭冷冷迎向他。
“久而成习,习则成矩,再无进益,且面对非常,仍以矩束之,安敢一概论之?就冲你没有询问我日常食饮、用药情况,就敢开方下药,我就不信你半分!”
医术讲究:望、闻、问、切。切脉最主要,但问更是基础。
这老大夫只望、与切,就依照惯性经验判断病症,实属荒唐。
比如:一见人手部大鱼际绯红且带斑,便判断其为热阳。若整只手掌干中带黄,则断其属燥火肺伤;若整只手掌润中带青,则断其湿热阻肺。
实则:寒湿亦发青,即青中带红;干红亦有可能是血中糖分过甚,便血脉压力增大导致。
虽这些都会引肺部产生反应,却与肺部本身有没有问题并非一定相关。
老大夫气结,却讷缩了一下。
他当年就是考童试都未过,怒而改习医。
来时便对这八岁小孩存了轻视之意,甚至……故而未闻、未问。
却不曾想这孩子居然懂得如许之多,当着县太爷的面就一巴掌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愤而斥责:“你年仅八岁,正经书都未必读过几本,竟就敢如此妄议医理,实属张狂放肆!”
“大夫,您又习以为矩了。”
晏旭平静下来,平静着笑回:“你怎知我正经书未读过几本?若是如此,又如何通过童生之试、县太爷考问?
你这话可有指责县太爷无知之嫌。再者:久病成医,我既能三岁读书,又为何不可研习医书?你管的?!”
前世,他入翰林院后,誊抄过的珍贵医书何止百本?!写过、记过,就总有用。
“你、你你你你……小儿狂妄!”
老大夫气得须发直抖。噎了好半晌后,才想起自己冲动冒犯了县太爷,赶紧行礼致歉。
陈县令虚眯了眼睛。
他调任这开县三年,府中更换过三任供奉大夫。
听说此人医术最佳,还亲自登门延请,却原来……
是自己家人犯过的病症,恰好没超出其习以为常的惯例范围是吗?
“再召两名有声誉之大夫前来。”
陈县令招呼衙役。
这“两巴掌”,彻底把老大夫打懵,骇得他顿时双膝软倒,叩头求饶。
“老……小人并未胡乱诊治,县太爷、县太爷莫要信了这孩子的胡说八道,县太爷开恩啊。”
陈县令点头,点着头道:“对,你没有胡乱诊治……”
老大夫双眼顿时放光,眼巴巴看着县太爷。
就听县太爷面无表情继续道:“你只是学艺不精、枉自尊大、不思进取,而!已!”
老大夫:“……”
颓软在地,瑟瑟发颤。
而陈县令在说完后,无视其瘫软成泥,问向晏旭道:“那依你所见,你的胎毒之症该如何医治?为何至今仍未缓解?”
可别当他好糊弄!
晏旭又听到了自己心脏仿佛更快的“砰、砰”声,还带着点儿窒息感。 </div>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