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念兮问,“还有旁人吗?”
温清珩被识破,老大不情愿道,“是裴俭。他前些日子忙的不见人,不声不响干了件大事,这会儿闲了,想起我与秦朗来。”
“倒是稀奇,他竟突发奇想还要请你,你说失礼不失礼?”
虽说靖王与他们家有仇,如今离京在即,当是要庆祝。
可裴俭也太逾矩了些。
怎么能这么堂而皇之的请他妹妹呢?
温清珩承情,于是将话传到。但他也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家妹妹一定会拒绝。
要知道,温清珩就没见过念儿给过裴俭好脸色!
他的妹妹,可不是那等随便的人呢~
“好啊。”
念兮一口应下。
温清珩:……
“明日是与裴俭一起,”温清珩强调,“是裴、俭哦。”
念兮看他一眼,大大眼睛里有小小的疑惑,“我知道啊。”
温清珩:天杀的裴俭!
……
当天夜里,温清珩辗转难眠,翻来覆去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裴俭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他平日里忙的连人影都见不到,居然还有空在他妹妹跟前献殷勤。如今念兮对他明显改观不少!
天杀的裴时章。
他这做哥哥的居然都没发现!
人一旦夜里睡不好,精神就会委顿,精神一委顿,心情就不会好。
所以第二日温清珩带着念兮坐在明月楼的包厢时,拉长着一张脸,老大不高兴。
秦朗惯常是活跃气氛的高手,妹妹今天能来,他十分惊喜,更是不肯叫话落地,不论温清珩如何泼冷水,他总能巧妙接过。
念兮很承秦朗的情。
听翠莲说,是秦朗救的她。
可念兮那日在小学堂,从始至终都没看见秦朗。她知道这是他的君子之心,不肯叫她难堪。
所以念兮扯过兄长的衣袖,以茶水代酒,站起身道,“大恩难以言谢,秦郎君,裴……郎君,多谢你们相救,我没齿难忘。”
温清珩不明就里,只当念兮是谢靖王一事,可裴俭和秦朗却心知肚明,也跟着站起来举杯。
“不足挂齿,”秦朗笑着摆手,这时候还不忘推好兄弟一把,“都是时章出力,我并没有做什么。”
念兮摇头。
有些话当着大哥的面难以说透,况且又是这等尴尬羞耻之事。
她一双清凌凌的眼眸中满是感激,口中却只能道一声万分感激。
裴俭是知道她的。
当下也不言语,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
滚烫的茶水诶~
秦朗眼睁睁看着裴俭喝完。
这个夯货!
一到妹妹跟前就犯蠢!
他要赢取妹妹芳心,自去发疯便是,做什么喝完茶水?倒把自己架在当中,没奈何,秦朗也只能闭着眼睛将茶喝完。
这边厢,他们三个站起来对饮,只温清珩一个独自坐着,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于是等几人坐下,立即阴阳怪气道,“今日这情形,倒叫我想起去岁七夕,也是咱们几个,唉,只独独少了一人。”
秦朗被茶水烫得龇牙咧嘴,为了保持形象,还要强自忍耐,便没听清温清珩说了什么。
念兮和裴俭倒是听到了。
桌案上一时沉默。
温清珩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他本意是要刺一刺裴俭,可这话落在妹妹耳中,不是徒增烦恼么?念儿如今对顾辞是什么心思,他们家可没人敢问。
一定是他昨夜里没睡好,说话都不过脑子了。
这个可恨秦朗,这时候倒不聒噪了。
正尴尬时,裴俭开口,一双冷清点漆的眸子看向念兮,声音不大,可在座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他说:
“顾辞,就快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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