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
宋文杰所犯之事证据确凿,再加上宋文杰之前在江南手上人命不下十条,被判十二月中旬处斩刑;宋家之事牵连甚广,还在走审查流程。
苏夫人为了宋家之事焦头烂额,连苏怀舟、苏远山也在为之奔走,苏怀元还躺在病床上,季九辞根本也不见他们,只有苏宛宛还陪在她身边。
“娘亲,不如我们还是去求求妹妹吧。”苏宛宛给苏夫人倒了一杯茶,柔声劝说:“念念总归是宋家的外孙女,不会不管的。”
苏夫人叹了口气,宋家之事牵连之大己被圣上所知,如今圣上连苏远山都不见,把苏远山的早朝也免了。
苏远山与苏怀舟去过肃王府与国公府,也没见到肃王与定国公,宋家之事无回旋之地。
苏夫人岂会不知,如今他们能见到肃王,甚至是圣上的人只有苏念念,但如今初槿斋被定国公府与肃王府的人围得水泄不通,除了苏老夫人,将军府的人谁也见不到苏念念,连苏远山至今都没能见上苏念念一面,只从苏老夫人嘴里知道苏念念己经醒了。
“若能见到她,娘亲跪下求她又如何?”苏夫人无奈地看着苏宛宛,满脸的忧愁,较之之前整个人都憔悴了许多。
“娘亲,我们会有办法的,等爹爹与大哥回来,我们再商讨。”苏宛宛低声安慰苏夫人,苏夫人握着苏宛宛的手点点头。
不多时,又去了一趟大理寺的苏远山与苏怀舟回来了,解下身上的大氅递给侍女,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将军、怀舟,怎么样了?”苏夫人连忙迎上去,苏宛宛交代莺月给苏远山与苏怀舟沏上热茶。
“娘亲,先等爹爹和大哥喝杯热茶暖暖身子。”苏宛宛扶着苏夫人,轻声说道。
今日又下雪了,外面很冷。
苏远山喝了一杯茶,叹了口气,“左大人今日破例让我与怀舟进去看了宋家的案卷,所收集的证据之多之完整,宋家无所辩驳。”
“将军,若是这样,父亲会怎么样?哥哥会怎么样?宋家会怎么样?”苏夫人眼含泪花,急切地追问。
“轻则没收家财,处徒刑流放,重则斩立决。”苏远山抬眸望着苏夫人。
苏夫人吓得腿软,苏宛宛连忙扶住她,苏夫人声音哽咽,“将军,我们还有办法的是不是?我们去求念念,去求念念好不好?”
“母亲,这事就算求念念也没用。”苏怀舟摇摇头,宋家之事不是求情可以解决的。
“哪怕,哪怕能判轻一点也好啊,怀舟,我们去求念念吧,母亲求求你了。”苏夫人满脸泪水地拉着苏怀舟的手臂。
“爹爹,大哥,我们就再去求求念念吧。”苏宛宛掩唇低泣,眼眶通红地看着苏远山与苏怀舟。
苏远山与苏怀舟对视一眼,沉重地点点头。
初槿斋。
苏远山、苏夫人、苏怀舟、苏宛宛来到初槿斋院门,定国公府的护卫依然守在初槿斋门前,苏远山上前告明求见苏念念的来意,护卫虽己赶过他们多次,还是例行公事地进去禀告。
雪花纷飞,冷风徐徐。
他们等了很久,在他们以为苏念念依旧不会见他们时,进去通报的护卫走了出来,朗声道:“进去吧。”
“娘,念念肯见我们了。”苏宛宛捏了捏苏夫人的手,脸上勾起一抹微笑。
苏夫人点点头,拉着苏宛宛的手,跟着苏远山与苏怀舟的脚步走向初槿斋。
芍药己经在院门口等着他们,见他们进来,微微屈身行礼,领着几人向屋内走去。
行至门口,里面传来了定国公的声音。
“不眠,你使诈了吧,你怎么可能赢了念念。”
“我都装作没看见你帮着念念换棋了,你还说我使诈?”季不眠嫌弃的声音从门缝中流出。
“崔叔叔,我看季叔叔就是看不惯我们父女俩,逮着机会就说我们使诈。”苏念念的嗓音柔美而慵懒。
“就是,不眠你就是逮到机会就想欺负我们父女俩。”定国公笑得开怀。
芍药在门外听得低头偷笑,苏远山与苏怀舟神情复杂,苏夫人只急切想要见到苏念念,苏宛宛低垂的眼眸里闪过一抹乖戾。
芍药轻轻敲了敲门,轻声道:“小姐,将军到了。”
“进来吧。”苏念念的声音还带着些鼻音。
芍药推开门,带着苏远山等人进了屋内。
不同于屋外的寒冷,屋内很暖,但坐在榻上的苏念念依旧裹着厚厚红色毛领的大氅,一根南红发簪简单挽起发,几缕秀发垂落在额间,面容精致美艳却略显苍白,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