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众人坐在屋子里,花瓣散了一地,蛋糕歪七扭八,谢青寄一脸懊恼,鼻青脸肿的瘦子感慨道:“不愧是亲兄弟,这事都能想到一起凑上同一天。”
本是一句无心的玩笑话,谢青寄和谢然却突然对视一眼,他们彼此都心里清楚,之所以会赶上同一天,是因为时间真的不多了,没几天可供他们挑选。
谢然故作轻松地转移话题:“哎,算了算了,都这样了,走个仪式吧,让你去帮我取的戒指呢。”
瘦子一摸兜,愣住,又摸了摸兜,里面空了,估计是被按在地上打的时候掉了出来。
谢然:“……”
谢青寄安慰道:“没事,我也买了,姐,给我吧。”
谢婵:“……你让我把对戒藏花里,刚才我拿来打人了。”他们转头一看,那一捧花被谢婵打得只剩几个光秃秃的杆,哪里还有戒指的影子。
谢青寄:“……”
兄弟俩一脸绝望,四个人大晚上举着手电筒趴在院子周围一寸寸的找不起眼的戒指,只觉得这是天不让他们结婚的意思。
谢然抓狂道:“早知道我就买个五克拉大钻戒,大晚上一眼就能看见,买什么素圈。”他到处乱摸,一不小心和同样趴在地上找戒指的谢青寄撞到头。
二人灰头土脸一脸狼狈,对视间谢青寄盯着谢然突然笑了出来,谢然郁闷道:“笑什么。”
谢青寄轻轻眨了眨眼,笑着看过来的目光几乎令谢然有些难以自持。
“想到以前你去给我开动员会,最后我们也是趴在地上捡钱,捡得一脸灰。”那天一地碎苹果映着红彤彤漫天乱飞,飞的到处都是的红钞票,成为了谢然生命中最难以忘记的一天,也是他和谢青寄至关重要的一天。
“我们好像一直都很不顺利。”谢然轻声抱怨。
谢青寄不在意地低声道:“这不是我们的常态吗?算了,没戒指也行,写个欠条。”
谢然满脸幸福的遗憾。
然而就在这时,谢婵腰酸背痛地站起来,叹口气,不情愿道:“算了算了,用我的吧,我这有,上次去看爸的时候把他和妈结婚的对戒打劫过来了,反正我这辈子也不会结婚,给你们用吧。”
兄弟俩一怔,眼中露出几分惊喜。
——看来他们也没有这么倒霉。
王雪新和谢文斌的对戒分开了十几年,随着一人的死亡才再度重聚,上面有不少历经岁月的划痕,这对素圈实在是不起眼,价格上来说远比不上谢然买的那对,可放在手心里分量却极重。
谢婵提议进到屋子里去,找个王雪新的照片摆出来,谢文斌就算了,山上信号不好打视频电话也接不到。
“不用。”谢青寄解释道,“就站在外面,能看到星星。”
他们从谢婵那边拿过戒指,默契地看着彼此,又抬头看了眼头顶的星空,谢然的指头比谢青寄的粗一点,得带谢文斌的。谢婵在一旁看着,不知怎得突然就有点眼热,拿出手机搜索结婚誓词,可转念一想,他们这个家风风雨雨这么些年,生老病死,疾病富有都经历过了,没有什么能分开眼前这两个人,他们早就不需要这些了。
瘦子站在一旁拿着手机给二人录像。
在他的镜头中,再没谁求婚结婚的时候和这兄弟俩一样灰头土脸,可狼狈难掩真情,朴素的戒圈在夜色下交相辉映,谢青寄平静地问谢然:“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谢然看着他,突然笑了。
“想要我弟当一个问心无愧的好律师。”
谢青寄再说不出一句话,紧紧抱住谢然。
谢然抬头看向天空,心想王雪新在天上会看到这一幕吗?妈妈当初叫他别害怕,他现在是真的没在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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