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道大会于元朔元年的立秋举行,宣传则从春季就开始了。
大司农的论道大会,自然非同小可,当这个决定做出之后,各级官员便立刻行动起来。
除司农本部官员加入了商讨细节,三大司农圣地,玄天、坤元、商洛的负责人也都参与了进来,此外还有青木、莲华等十座顶级学宫出谋划策。
论道大会的仪呈商讨会议,交给了从一品的礼道司主官姜华。
礼道司这个机构和赵兴当初做过的社神掌司是一个性质,都是重叠的官职机构。姜华这个从一品,既是礼修也是祭司。
从初春商讨到仲夏,大大小小的会议开了无数次。姜华在主持会议的过程中,也是十分头疼。
三圣地十顶级,那么的强者,来自不同流派,不同的州府,协调起来很困难。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那就是开会时的论资排座。
要是官员就很好办,姜华按官职大小来排就完事。
可有很多并非官员,因为论道大会不止叫了在朝的司农强者,也有很多在野的司农。看资历、看声望、看实力,很多人都差不多的,唯有一个区别就是他们来自不同学派。
要是以往,姜华按照三派的惯例来排座,天老大,地老二,本我在其后,这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可如今完全行不通了,本我派严重抗议这样的排座方式。
「姜大人!」庄大稔大声道:「举办地点在我商洛学宫,此次论道大会公布的也是本我之道的重大突破!」
「你怎么能让我们商洛学宫的坐第三排呢?啊?!」听听这声量!
要放在两百年前,庄大稔岂敢这么大声说话过?
可如今不一样了啊!本我派已经完全站起来了!庄大稔的唾沫星子,都要迸到姜华的脸上了!
他身后的本我派的老人,也都是虎视眈眈的看著姜华,大有你不排我们到第一位,就躺地上的架势。
姜华也不是吃素,在道礼司干了那么多年,他什么场合没见过?争C位这种事可太常见了。
「诸位大人稍安勿躁。」姜华唾面自干,依旧是带著微笑,「此是下面的小吏传达错误,议事殿根本不在柳殿,座位当然也不是这么排的。」
「在下岂敢小瞧各位老前辈?您们先把袖子放下来,天有点冷,别著凉了。」
听姜华这么说,庄大稔身后一群撸起袖子的老司农,虽然脸色稍霁,但仍旧不肯罢休。
「既然是搞错了,那就请姜大人快快拿个章程出来吧,不要耽误大司农的事。」姜华挥了挥手,空中荡漾出一道水幕,然后出现了一副座位图。
「诸位请看,这才是会场的座位图。」庄大稔看后,面色有些古怪。
因为姜华别开生面的搞出了圆桌会议,桌子是一圈大圆,中心是主持司仪的位置。这样一来就没什么前后排,也没有什么首席次席之分。
庄大稔几人虽然不满姜华这种和稀泥的做法,但也不再闹事。毕竟大家是来议事的,不是非要在这种场合争个高下。
「姜大人,之后莫要让下面的人犯这样的错误了。」
「自然,自然。」姜华陪著笑。目送一群光膀子的司农离开。
旁边的佐官小声嘀咕道:
「大人,咱们哪有这样的议事殿啊?以前都是这么排的,也没见有什么问题.」姜华瞪了一眼副手道:「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本我派已经今非昔比了!」「没有这样的议事殿,你不会让工部去造一个吗?」
「我这就去。」佐官连忙点头。
「等等,多造几个,此次与论道大会相关的会议,无论哪个级别的,都安排在这样的会议殿谈。」
「是,我明白了。」
随著会议的进行,论道大会的细节补充也越来越完善。姜华也是看到了赵兴这个大司农的恐怖威望。
因为人越来越多,不止是参与的人,建议的人也多。
等宣传过后的一个月,姜华就发现原先准备的场地,根本不够用了。
「大人,此次大司农的论道大会,报名与会者已经超过了我们主持的任何一次论道会。」佐官说道。
「道源洲就找不出来可以容纳这么多人的论道之地吗?」姜华问道,「而且怎么这么多,你是不是搞错了,国外的都来了?」
「按照这个增长趋势,等秋季正式召开,还得再翻个十倍。」
「您别说道源洲了,整个十九州都没有这么大的论道场地。」佐官苦笑道。姜华思索道:「这样,我会禀报大司农,看看能否通过云梦学宫分流。」「嗯?您的意思是.」
「十九州没有合适的地方,咱们可以让大司农拿出一部分时间,在云梦学宫中讲道。」
「如此也正好可以免得很多人来回奔波,也可以让那些无法抵达道源洲的人,也能聆听大司农的讲道。」
「姜大人英明!」
随著论道地点的确定,议程也加快。
姜华也不能拍板所有的问题,最终在立夏之时,还是有几个很关键的问题,呈到了大司农赵兴的面前。
「道礼司姜华见过大司农。」「姜大人有礼,请坐。」
赵兴微笑著请姜华入座,随后给他斟茶。
他也是听说了姜华这个月的主持工作很难做,不过最终姜华还是干得不错。
「多谢大司农。」姜华先是递过了一份公文,随后再入座,随后又在案前摊开纸笔。「大司农,如今论道大会还有几个关键的问题,需要大司农定夺。」
「姜大人请说。」
姜华:「既然是论道大会,该有人与大司农论道,这第一个与您论道人选,便成了争论的焦点。」
「下官不敢擅自决定,只能请大司农定夺。」赵兴拿起会议记录看了看,随后便笑了。既然是论道大会,当然要有与之论道的人。
当然,按照三派代表的说法,这是没有人有资格与赵兴论道的。只是派出来提问的人,也是一种无上的荣耀。
谁第一个上,就成了问题。
有人说第一个该是柳天宁,他是上任大司农,又是赵兴的老师,该让他第一个上。也有人说第一个该是凌天辰,因为凌天辰也曾是赵兴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