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江稚巴不得江北山被她气死,但是江北山现在还不能死。
傅家的桩桩件件,还要他的偿还。
她母亲这么多年在病床上受的罪,她舅舅在监狱里吃的那些苦头,和江北山全都逃不开关系。
江稚说:“公司不准搞办公室恋情。”
沈律言贴着她的耳朵说话,气息温热,“我是总裁,你是例外,我说可以就可以。”
江稚觉得这句话好动人,听起来像是对爱人所说。
她已经不是几年前天真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她推了推他,“我怕您曾经的那些红颜知己来泼我水。”
沈律言笑了笑:“那江秘书就泼回去,沈总给你撑腰。”
江稚说不过他,便不再说话。
沈律言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可以出发去机场了。
江稚哪敢再和他一起离开办公室,拉着他的央求了会儿,“我先下楼等你。”
沈律言不喜欢的就是江稚这种对他们的关系,讳莫如深、避如蛇蝎的态度,遮遮掩掩不想让人知道,无非就是怕她的小男朋友听说后会不高兴,他捏住她的小脸,“既然已经被人传了流言,那就更没什么好躲躲藏藏。”
江稚不想再掀起轩然大波,她看出沈律言眼中的淡漠,她虽然总是不明白沈律言为什么会不高兴,但是她已经学会了怎么哄他。
江稚踮起脚尖,主动勾住他的脖子亲了亲他,“沈先生,求你了。”
沈律言望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心里泛起一丝触动,“你先去车里等我。”
江稚舒了口气,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他。
沈律言觉得江稚离开他的背影,一次比一次决绝,一次比一次冷酷,毫无留恋,就仿佛总有一天她会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想到这里,他心头就更不舒服。
江稚从总裁办公室出来,匆匆忙忙整理好自己的包,把剩下的工作转交给了程安,“我这两天得和沈总一起出差,那些事就交给你啦。”
程安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江稚坐电梯直达负二层,她上车不久,沈律言也到了。
司机开着车往机场的方向去。
沈律言让他放下挡板,将前座和后座隔绝成两个世界,
江稚有点紧张,表面泰然自若。
沈律言闲来无事,淡淡开腔:“江秘书好像是南城人?”
江稚有点不解,他怎么忽然关心起她的事情?
“嗯。”
“你那边还有亲戚吗?”
“没有了。”
傅家的人,几乎都没了。
沈律言说:“办完事情,江秘书带我在南城逛逛吧。”
江稚觉得这样也好,她很喜欢南城,想让他也看看南城的山、南城的水,温柔的山水养出温柔的人。
南城是个很漂亮的城市。
她想或许她可以带沈律言去她最喜欢的那条巷子里走走。
一起经过的风和月。
在很多年后,也许会是值得记住的、为数不多的、让人觉得快乐的岁月。
“好的,沈先生。”
“岁宁也是在南城长大的。”
“嗯。”
江稚心里刚才那点冒出来的小欢喜,骤然就被掐灭。
她觉得自己对沈律言经久不息的爱。
日复一日在做减法。
一天少了一点。
或许很快就要油尽灯枯。
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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