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狗吗?地上的都要捡来吃?”
“听说你和三皇子的关系不错~怎么样?伺候男人的滋味如何?”
“这脏了身子不要紧,凭你这副模样,以后还能再找一个更好的——”
一双绣鞋忽地踩在他的手指上,重量递增,细细地碾压,让人痛彻心骨。
“饿疯了?”
头被狠狠地摁在地上,刺耳的嘲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那些狰狞的面孔在他的面前晃荡。
饭菜被故意打翻,女人捏着恶心的腔调说道:“呀,真是不小心——姜乐师今晚就先饿着吧?”
没有谁会帮他,周围人尽是一副看戏的表情。
姜昀不理会她的话,蹲下身来收拾,面无表情地用手将饭菜一点一点地拾进碗中。
“这是公主殿下给你们的赏赐,只要你们……”宫女笑容森然地将一个盒子打开,嘴角的弧度尽显恶意。
面对如此炫目耀眼的金钗珠宝,女人们露出了十分惊讶的表情,心里的虚荣和**被逐渐填满。
不过,她回击的代价就是被赶去了浣衣局,这下连舞女也做不成了,只能去那种地方差人使唤。
这一次姜昀没有向府中的女官求情,只默默地看着她被送走,眼里没有一丝的波澜,宛若一潭死水。
有次那些女人背地里正做着坏事,姜婉刚好进来,便怒气冲冲地将她们都打了。
扬起巴掌,拳打脚踢,发狠地回击着,最后凶狠地骂道:
云韶府,置宫苑蓬莱殿侧,府中拥有众多乐师和专司歌舞的女乐,皆为贱籍。
姜婉走后,那些舞伶更是变本加厉地欺负他。
她们是无论如何都要把这笔丰厚的赏赐留下的,所以对待姜昀可谓是穷尽了阴险恶毒的伎俩和手段。
这样下去,他永无出头之日,只能一直挣扎在泥潭里,不得翻身。
府中至少有一半的人得到了这份数额不小的“犒劳”,连教授姜昀琴乐的乐师总管也变了法子地刁难他。
谁叫他让临安公主憎恶上了呢?
“滚!”
她的身子长开了些,平日里干的都是些粗活,力道自然是不小的。又或许是在「将军楼」中修习过的缘故,她的体力甚至还要比姜昀好上一些。
尊严被践踏,人格被侮辱,最后还被贬得一无是处,与畜相等。
姜昀看着远处那张被剪断弦的琴,无声地攥紧了拳头。
几天后,舞女配房。
“哎?你的蛇怎么跑回来了?”
有人拍了拍女子的肩膀,女子低头一看,瞥见她曾经饲养的那条白蛇居然无声无息地攀爬上了她的小腿。
不是丢去姜昀那了么……
女子诧异,她还以为已经被处理掉了。
…
…
冬至将近,京城官员例行放假,各卫军队待命,边塞闭关,商旅停业。
因为皇帝病重,冬至的太庙祭祀也如同上年那般走了个过场。
祭祀典礼过后便是冬至朝会,届时,尹微将会替皇帝驾临前殿,接受文武百官的朝贺。
“陛下身体抱恙,所以此次的朝会还是由皇后殿下代为主持。”
“云韶府奏乐,舞姬们为殿下献上表演。”
“是——”
穷极奢华的宫殿里,笙箫迭奏,姿容艳丽的舞姬们两袖轻举,体态婀娜,舞态蹁跹。
坐在乐师队伍后方的姜昀手指轻挑,目光瞥向那个领舞的伶人。
女子接受着众人的瞩目,嘴角的笑意渐浓,一眸一笑都开始变得妩媚动人。
可就在她要结束这最后一段舞蹈时,心里忽地一悸,血气翻涌,竟然不受控制地咳出一口鲜血,正好喷洒在尹微的正前方。
“!!”
众人惊诧。
尹微的脸色阴沉下来。
在他身旁伺候的凌歌反应过来,大声喝道:“云韶府这是将要死的人也送上来了吗?!还不滚下去!”
那舞姬跪倒在地,瞪大双眼看着自己那满是鲜血的双手:“我……我……”
怎么回事……
尹微眼神冰冷,沉声道:“把她带下去,查清病因!其余舞姬一并处斩!”
“不……不要……殿下饶命——!”
一时间,殿内的氛围陡转,女人们匍匐在地,失声惨叫和求饶。
群臣冷汗不断,噤若寒蝉,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卫兵拖出殿外,留了一路的血迹。
姜昀勾起嘴角,云韶府的舞女是该更替,补上新一轮了。
…
朝会后。
简易行脸色惨白,回到府上已是亥时。
“父亲,朝上又发生了什么?”简舒迟迎上来,忧心忡忡地问道。
自从尹后辅政,近日来的大小事情就不断,就算是冬至,也是这般惶惶不可终日。
“无事。”简易行叹了口气,神色疲惫地捏了捏眉心,“你且备好入仕之事,其他的不必太过操心。”
冬至过后会有一轮面对京宦子弟的吏部选试,这是入仕的途径之一。而简舒迟和简一言在今年也都会赴试。
简舒迟作为简家的长子,简易行自然是极为看重他的,每日下朝后都会认真检查他的功课和考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