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宏伟眼里只盯着张瞎子了,没防备他从斜刺里踹过来的这一脚,眼看就要被踹个结结实实,秦阳及时近前援助,一把将他扯开,避开了这一脚。
张宏伟稳住身形后勃然大怒,转头瞪向张老大喝道:“你敢袭警?”
张老大不屑地道:“你是警察?切,警察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告诉你,看守所的所长张春阳那可是我们本家兄弟。你级别肯定没他高吧,你要敢跟我们耍横,我让春阳收拾你!”
张宏伟闻言看向秦阳,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恍然大悟,原来张家五兄弟的保护伞是县看守所的所长啊。
县看守所所长跟张宏伟这个县刑警大队长级别一样,都是副科级,虽然没有列入公安局领导班子里头,但在全县公安系统里也是个吃得开的硬角色。有他护着,张瞎子兄弟五人只要不是重伤、杀人那样的严重犯罪,那就出不了什么事。
打个比方,在上周张老四酒后猥 亵陈虹、带人捅刺楚楠砍伤秦阳那个事件里面,如果把秦阳换成一个普通人的话,那他是别想将张老四一伙人绳之以法的,因为张老四铁定会托庇于族亲、看守所长张春阳,最终的结果很大概率是双方达成私下和解。
这个结果听起来很荒谬,但这就是事实,残酷的事实。在青山县这种小县城里,你有一个公安局的实权人物当后台,那你就能无视很多法规条例;你要有个公安局长或者政委当后台,那你几乎可以无法无天。
张宏伟鄙夷的看着张老大,道:“你是不是觉得张春阳挺了不起啊?”
张老大傲然道:“我春阳兄弟就是了不起,你们公安局他谁不认识啊,上到局长,下到普通小警察,就没有他摆不平的。你叫什么呀,又是什么职位,你有他牛比吗?”
张宏伟嗤笑了声,道:“我没他牛比,但我想抓谁了他也管不了!”说完不再跟他废话,掏出对讲机,招呼停在村口待命的那队刑警赶过来抓人。
张瞎子和张老大见他还带了大队人马过来在外候命,都吃了一惊,但是并不害怕。
张老大不屑地道:“你吓唬谁呢?你当我们兄弟俩是吓大的呀?你叫多少警察过来都没用,我把春阳叫回来他一个就把你们全都解决了,哼哼!”
张瞎子也叫嚣道:“你凭什么抓我们两兄弟啊?我们俩干什么了呀就抓我们?我们又没犯法,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们是小老百姓就能随便欺负,我们兄弟可是懂法律的。”
张宏伟冷笑道:“你懂法律,那你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寻衅滋事?”
张瞎子登时哑口无言。
张宏伟冷冷地道:“你在拆迁测绘过程中,纠集其他村民结伙闹事,干扰测绘人员正常工作,造成社会秩序严重混乱,还强行索要回迁房,已经属于严重的寻衅滋事了,就凭这些就能判你三五年!”又指着张老大道:“至于你,除去你兄弟的罪名之外,还涉嫌袭警,你被逮捕也不冤!”
张瞎子兄弟二人听后心头震动,却还是不愿意相信,在有堂弟张春阳的庇护下,自己二人能被抓。
张老大掏出手机,对张瞎子道:“我给春阳兄弟打电话,让他马上赶过来,只要他来了,咱俩绝逼有不了事。”
话音刚落,外面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凄厉紧急的警笛声,声音划破了北关村的天空,响彻全村。
张瞎子和张老大二人听后都觉得遍体生寒,一阵阵心悸,张瞎子觉得留在院里已经不安全了,说不定张春阳还没赶过来,自己二人先被抓了,于是扯着张老大往北房里去,小声道:“去屋里给春阳打电话,顺便躲一躲!”
张宏伟见状也不阻拦,对石玉刚道:“石书记,要不您几位先出去吧,免得过会儿抓人惊扰了你们。”
石玉刚摇头道:“没事儿,我就留在这儿吧,我要亲眼看着这两个嚣张的恶棍被抓。”
秦阳对张宏伟道:“过会儿抓了两兄弟,让干警分别押着他们去挨家挨户说服那些违建的村民,愿意自行拆除违建建筑的,那就给他们一个机会,要是执迷不悟继续耍混蛋的,那就一并抓了,拘留他们一段时间他们就说了好听的了。”
石玉刚心头打了个突儿,对秦阳道:“这样不太好吧,要说抓走张家两兄弟,那一点问题都没有,合法合规,可要是抓那些普通的违建村民,就不太合法了吧?”
秦阳暗暗好笑,没想到这位哥还是个心慈手软的人,可他也不想想,对付真正的刁民,不拿出点狠辣手段来,又怎么收服得了他们?正色说道:“合法,他们违建是要骗取更多的回迁房,这已经是违法了,足够行拘他们一段时间了,任谁都挑不出咱们的错处来。而且我估计张瞎子两兄弟的下场能够警醒他们,大多数人都会幡然悔改,不能悔改的就是跟张瞎子兄弟一样的地痞,就算抓起来判了也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