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朝他点了点头,带着秦阳离去。
曲文嘴角现出一抹冷笑,又迅疾消失,心中冷笑道:“姓薛的小贱人,今天这只是道开胃菜,等到了政协会议召开那天,我再给你上道硬菜,硬到你吃不下,哼哼,嘿嘿!”
回到办公室,薛冰在秦阳的注视下发起了脾气,怒道:“他曲文什么意思啊?竟然借职能之便狙击我的反腐整风运动,是想报复我呀,还是想充当本地贪腐官员的领袖,要维护他们的利益?哼,竟然还怪到反腐整风运动上去了,那他的意思就是只管经济,不管贪腐了呗?我们党执政,能那么干吗?而且以前本地官员贪腐得那么厉害,也没见他们把县里工商业搞得有多好啊。觉悟这么低,这老家伙居然也能当上县政协主席?哼,我刚才就该当面骂他一顿!”
秦阳劝慰她道:“你还不知道曲老混蛋是个什么人嘛,因为一个交通护栏出口,就能把交警队长叫到家门口不依不饶的人,又能是什么好东西了?更别提之前他跟咱们发生的那些龌龊。所以,既然知道他是什么人了,就不用跟他生气,你气坏了就正中了他的心意。”
薛冰听后立时醒悟过来,点头道:“对,曲老混蛋肯定没安好心,我绝对不能中计,我要就事论事,不能意气用事。”
秦阳进一步做出说明:“曲老混蛋和我那个本家,根本就是在危言耸听,刚才在会议室里我没说完,你想,县里那么多工商企业,难道都行贿了?肯定不可能嘛,我估计只有那些经济效益较好的企业,才迫不得已和相关监管部门领导产生利益勾结,而县里这样的企业是数得过来的。可我那个本家却说是县里企业人人自危,这不是明显的夸大其词吓唬人吗?另外,反腐整风打掉了那些贪腐官员,企业经营环境就此转好,企业不用花费额外的财力去贿赂官员,效益会比以前增加,应该是件大好事啊,企业家们应该只有欢迎的,哪有大规模逃亡的?这不是扭曲事实、颠倒黑白嘛!”
薛冰连连点头,面现释怀之色,道:“说得对,说得太好了!我刚才因为过于紧张和气愤,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秦阳续道:“反过来说,真正想要逃亡的那些企业家,都不是正经办企业的人,而是开个皮包公司,借贪腐官员之手,大肆承接市政工程项目的投机分子!就像是前不久滨河公园项目规划设计招标,中标那家规划设计公司不就是个皮包公司嘛,老板借陆捷那个县长的手拿到标,从中大捞特捞?这帮投机分子这是看到自己行贿的官员被查了,自己再不跑就要被抓了,所以才争相逃走,临跑前发两句牢骚,诋毁下反腐整风运动,这是很正常的事情。类似这种所谓的企业家,从咱们县逃走反而是件好事,省得他们继续破坏县里官场风气与市场秩序。”
薛冰笑着夸他道:“你这一席话有理有据,合情合理,算是彻底消除了我的心结。所以我现在真的很担心,小半年后你不跟着我了,我可该怎么当这个县委书记呀?”
秦阳笑道:“遇事不决了给我打电话啊,不行就叫我回来听差,那还不是老婆你一句话的事情?”
薛冰笑着横他一眼,但很快收敛笑意,道:“话说回来,这件事我也不能不重视。这样吧,我让相关部门组织开展一场企业问卷调查,看看反腐整风运动到底对他们造成影响了没有,又造成了多大影响。”
秦阳摆手道:“要我说,你就别搞这个调查了,平时各行政执法部门就没少给各行各业添麻烦,这眼看到年底了,就让县里企业过个安生年吧。你非要搞的话,随便哪个行政人员上门调查,人家企业上不得抽出时间人手来陪同、拿出茶水糕点来伺候、临走的时候还得送点好处啊?背后还得骂你这个反腐整风运动的发起者,整饬官场就算了,还折腾企业。”
薛冰嘶的倒吸一口凉气,蹙眉道:“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我又想了解到企业一线的真实反馈啊。”
秦阳摇头道:“不用了解了,曲文那老混蛋根本就是在无中生有、危言耸听的给你添堵!你要是轻信之下中了计,停止反腐整风运动,就相当于是被他打乱了执政部署,威信与声誉尽失;你要是没有轻信,花费人力时间去调查,还是中了计,相当于是被他打乱了工作节奏。只有你完全不信不理,才能让他无所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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