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宁笑吟吟地道:“你们稍等一下,我给你们房总编打个电话,既然是他的同事来到了江洲省,还是有必要打个招呼嘛。”
他的话说得冠冕堂皇,但用意却是昭然若揭,就是要拿木含烟的上司来打压她。
木含烟不以为意道:“好啊,陈主任您太客气了。”
陈春宁从秘书手中拿过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爽朗地笑道:“房总编,你好呀……什么时候去上京请你喝酒啊……嗯,你们安排了两个记者来采访,我正好碰上了,给你打个电话,招呼一声……对,哈哈哈,你知道的,地方上嘛,麻烦事不少,我们就是处理麻烦的,嗯……好,好……”
说到这里,他目光中闪动着一丝威严,把电话递向木含烟,道:“这位同志,你们房总编给你说两句。”
木含烟大大方方地接过电话,微笑道:“房副总编好,我是木含烟……”
陈春宁在一旁听着,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这丫头莫不是个头铁的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称呼她报社的领导?
木含烟随意地跟房邱宇说了几句话,便将手机还给了陈春宁的秘书。
陈春宁从秘书手中接过手机,发现电话己经挂了,便又收起手机,笑容满面地对木含烟道:“这位同志,如果有时间的话,等我们开完会,我可以代表省人大接受你们的采访,正好,我也分管法治方面的工作,可以多多交流一下。”
木含烟点头道:“好啊,花名达的案子,正好我们想听一听各级领导们的看法,我们认为这个案子很有典型意义,最终的判决,也对全国其他地方法院具有很大的参考价值,我们将会持续深度挖掘下去。”
陈春宁整个人都不好了,这丫头真是头铁,难道她还不明白,自己找她的上司,一样可以压着这个报道不发出去啊。
一旁的省高院副院长燕玉群不愉地道:“这位记者同志,你说的案子,荣光市中院还没有审判,也没什么好报道的。而且当前地方政府都在努力招商引资、发展经济,我们也要为地方发展保驾护航和服务,各级法院在涉及到经济领域相关案件的判决过程中,也要充分考虑案件的影响……”
他这番话,既是说给木含烟的,也是说给在座其他人的。
荣光市人大副主任邱开源也道:“是啊,再说了,陈主任跟你们报社领导也打了招呼,这个案子我看就不要报道了,免得影响我们荣光市的招商引资,你们可以报道其他的案子嘛。比如扫黑除恶,也是我们荣州市率先推出来,效果不错,成化书记就在这里,你可以报道他嘛。”
木含烟淡淡一笑道:“不好意思啊,可能各位领导不清楚我们的工作原则,我们社里充分尊重采访自由,关注社会热点和具有普遍意义的案例,说句不谦虚的话,我写的稿子,社里面肯定是要发出来的。打扰各位领导开会了,再见。”
说完,木含烟便带着安咏荷走出了会议室。
“这些记者太目中无人了。”邱开源气急败坏地道。
常务副市长邱伟雄也一语双关地道:“有些人习惯了目中无人,我就不信,影响地方招商引资和经济发展的文章,他们社里就能随便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