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的感觉从心底渗出来,侵蚀了每一根血管,穿透了每一个毛孔。呼吸越来越急促,虚构的寒冷笼罩了四肢百骸,让他开始无法自控地颤抖。无措和惊惶占据了大脑,他仓皇地起身想要离开这个房间,却被身边的男人一把扯住。此刻的卓悦就如同被受惊了的草食动物,在逃生本能的驱使下鲁莽地乱窜。他企图甩开对方,却被仰面按在了沙发上。“放开我……”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卓悦如困兽般更加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对镜头类的物体的恐惧、滥用成瘾的药物、过度的惊惶、抑郁,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表现。在经历了那次猥亵事件之后,他从前干净安全的世界就彻底被破坏了。
然而原本,在它变成一摊废墟之前,是可以被修复的。
方明衍很清楚这一点。
当卓悦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要走的时候,是他过于乐观地估计了卓悦的心理状态,同意他离开了。这之后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过问了几次,得到林辉没有异常的报告之后便没有在意。那时候他考虑的,仅仅是避免卓悦对自己产生过度依赖,却没料到会发展成如此严重的后果。
对于卓悦,他心有歉疚。
所以他要挽回自己的失误。
“主人……求您……”卓悦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挣脱,终于停止了徒劳的抵抗。他失力地躺着,全然不敢看相机的方向,在男人身下语无伦次地哀求,“我错了,打我吧,求您打我吧,把它拿走……放了我……”一直依靠药物维持镇定的卓悦此刻重新被逼迫到了崩溃的边缘,清澈的眼睛已然失去了焦点,只是一遍又一遍无意义地凄然哀求。
看着这样卑微乞求的卓悦,方明衍觉得仿佛有一只手穿胸而入捏紧了心脏,窒闷和隐痛在胸腔里血肉模糊地纠缠成一团。“看着我。”修长的手指抚上身下人的侧脸,彼此之间更加贴近,男人强势却温柔地开始了他的掌控,“奴隶,集中精神看着我。”
卓悦惶然地望着他,睫毛轻颤着,像是被蛛网缠住的昆虫翅膀。
“很好,你做的很好。”男人深沉如大提琴般的音色仿佛催眠般安抚着他不安的情绪,“奴隶,除了我不准看其他任何地方,不准看其他任何东西,你的眼里只能有我。”
卓悦喘息着,用残存的理智强迫自己服从命令,一直看着面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