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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要问什么问题？”
凉月夕感性虽然开始激动起来，但大闹中的理智还是占据了上风。她冷静了一下头脑，捏着嗓子，故意压低了声音回复他的话。
夜昭寒对她的回复略感诧异。
她喊他殿下，想必是早已认出他的身份来。然而，虽是知道自己是北玄的阎罗王，这名少女眼神中竟然没有任何畏惧之情，反而是溢满了淡淡忧伤。这一点，倒是让夜昭寒颇感惊讶。
有趣……
他难得地将修长冰冷的手指伸了过去，触碰了她蒙面的黑布，平淡问道：“带着赤血麒麟跟我去北玄，你可愿意。”
凉月夕腾地瞪大了双眼。
夜昭寒此话一出，她便知道自己今晚铁定是逃不掉了。他对自己有了兴趣，依照夜昭寒巧取豪夺的个性，若不让他满意，恐怕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但要让他满意，难道要将自己这张脸孔展示在他面前，然后让他看着自己现在众叛亲离的悲惨遭遇么？
凉月夕洁白的贝齿重重咬在唇上，力道之大，仿佛是要将嘴唇咬出血来。
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了。
凉月夕原本绷紧的身体放松下来，她已经放弃挣扎了。现在的她，失去了所有能够反抗的资本，也不过是个弱女子，在夜昭寒面前，她无法反抗他，只能选择顺从。
但他会如何对待自己？
她脑子里闪过对夜昭寒的无数个猜想。
或许他会觉得自己面罩下的这幅面容已毁，便从此失了兴趣；又或者他会嘲笑自己的失败，然后再狠狠折磨她；再可能，他还对她有着执着的感情，便将无力的少女带回去，关在笼子里赏玩？
这一切，都不是她要的。
凉月夕要两人之间平等对的待，即使面临如此困境，她也不愿意低下自己骄傲的头颅。
所以，也只能用这个法子了。
凉月夕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慢吐出。
这吐出的浊气里包含着的，是对白世瑾的爱恋，是对父母兄妹的不舍，是对曾经所侍奉的皇权的忠心，是对西祿这个国家饱含的思念。
她最初只是选择离开，那个选择让她还有机会回去。然而现在她要做出的这个选择，却会彻底割裂她和西祿的所有一切。
但是，她并不后悔。为了自己的骄傲，为了不再受到委屈，西祿，这个曾经让她以命相护的国家，现在不要也罢！
凉月夕解开了【隐秘气息】buff，轻启双唇，用只属于自己的柔和明亮的嗓音，一字一句说道。
“夜昭寒，我答应和你去北玄。”
这声音如春光中画眉的啼鸣，晶亮清脆，婉转动听。夜昭寒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个声音，但她的一切都已深深刻在了脑海中，所以再次听见凉月夕的声音时，他竟然整个人都呆滞了一下。
“夜昭寒，我答应和你走，但请你雇佣我，作为臣子，作为侍从。”
见到面前的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瞪大双眼，凉月夕便再补上来一句。而后，她深吸一口气，用还在轻微发颤的手指将脸上的面罩用力扯下来，露出那张清秀绝伦，却刻上印记的脸庞。
暴露了一切的凉月夕再无回头路。
然而她并无后悔。在凉月夕看来，夜昭寒是北玄国五皇子，是战神“阎罗王”，这个男人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一定会被卷入北玄皇权的争端之中。此时，她凉月夕的能力，一定会成为他破除障碍的有力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