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段情 (4)(2/2)

“香取君,”被称作“阁下”的人随便摆了摆手,自己从书桌前提了椅子,拎到陈醉床前,一屁股坐下,“受苦了。”

钱文正反复回忆,老马的资料上没有这个人,正有些慌,陈醉忽然朝他招手,用满洲语吩咐:“扶我起来。”

他很执拗地要起来,说明这个日本人身份不一般。

钱文正赶忙过去,在小个子面前俯下身,掀开被子,下头是陈醉光裸的上身,一种不健康的白,**因为见风,瑟瑟地往里缩着,左侧腹股沟上有一块带血的纱布。

陈醉本意是想搭一把他的膀子,谁知道胳膊抬起来,钱文正误会了,像个伺候媳妇的莽汉,捞着肋条把人整个搂进怀里,轻且快地往床头上一提,很粗鲁,但很有效的方式,陈醉脑袋歪在他肩膀上,意外地“啊”了一声。

垫好枕头,拽上被子,钱文正退到一边,不经意一抬眼,发现那个日本人在看自己。

“阁下,”陈醉的声音很轻,很驯服,“还劳您特地来看望。”

“哪里,”小个子转回脸,朝陈醉笑笑,“刺杀你的人身份已经确定了,”他摘掉手套,露出指甲边缘没有洗净的血迹,“你昨天晚上的行动,”他摇了摇头,“很不到位。”

钱文正惊讶,这家伙只用了十几个小时,就确定了一个死人的身份?

“昨晚有三个人跑掉了,”小个子的语气严厉起来,“其中两个有朝鲜游击队背景,今早的刺杀除了报复,也是为这两人潜逃制造的骚乱,”忽地,他笑了,小虎牙尖尖的,“不过我派人在新京驿设了卡……”他晃动着指头,像在描述什么不得了的杰作,“他们刚刚被我押上车,送去100部队了。”

100……钱文正的手有些抖,这个番号他在苏联人那儿听过,推测是日军研究细菌制剂的特殊部队之一。

陈醉没说话,垂着眼睛,因为失职,或是窝囊,脸涨得通红,那家伙拍了拍他的肩膀,站起来:“稻垣老了,军事部除了征征兵,也没什么作为。”

说着,他把椅子提回原位,看样子是要走,钱文正想去给他拿大衣,却见他朝自己折回来,亲热地笑笑,用蹩脚的满洲话问:“你,叫什么?”

钱文正慌了,因为突然,也因为对方不应该对他有兴趣:“阿、阿福。”他诚惶诚恐地哈下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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