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从龙未能品出其中的深意,面露迷茫:“还请义父指教!”
海大复敛了敛神色,语重心长道:“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为上者,若是什么都让自己的亲信去干,其他人怎么获利?”
“圣人执要,事在四方!
既然咱手中有权利,何必事事亲为?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让他们既能喝汤又能吃肉,如此方能持久!”
蒋从龙听后却是欲言又止,但又好像想到了什么,到了嘴边的话生生吞回到了肚子里,脸色微微颓然。
海大复的这番话,简直就是金玉良言,他根本就没有反驳的理由,因为他自己就是模子,回首过往不知因此错失了多少机会,悔不当初啊!
“咱当下人的不用脑,一辈子都是下人!”
海大复又轻轻拍了拍蒋从龙的肩膀,似提醒又似惋惜。
“此事就先这么定了吧,是驴子是马儿拉出来溜溜,咱家倒想看看,这小陈子到底是不是千里马!”
说着,海大复的表情又变得极为耐人寻味。
“那可是皇城司的副总指挥使!千川境的高手!一块摆在眼前的踏脚石!”
蒋从龙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随后恭敬一拜。
“义父英明!”
见蒋从龙有榆木疙瘩开花的意思,海大复很是欣慰。
另一头,刘世与陈向北从宫殿出来后,直接返回了东厂。
“刘执事,你说厂公到底何意?”
“何意?”
刘世微微一笑,点拨道:“你心知肚明的事情为何还要问咱家?”
“厂公的意思是让你杀了周煜!”
陈向北听后,目光微敛。
虽然,不久前他才斩杀了一名皇城司指挥使。
但副指挥使与寻常的指挥使之间,差着一大条鸿沟呢!
相当于东厂的副厂公与执事之遥。
杀周煜倒不是问题,问题是怎么善后?
再者,当时他杀严嵩,占据了道德制高点,合情合理,总不能用同样的手段收拾周旭吧?
若是在宫外,他大可祭出外挂,又或是在杨花的帮忙下,直接取下周煜的人头。
可在宫内,重重禁制摆在眼前,难以单凭武境斩杀此人!甚至还有可能会被反杀!
“刘公公,你看你又在说风凉话了,我何德何能,斩杀一名皇城司的副指挥使?”
“这次的行动很有难度啊!”
陈向北一脸苦笑,又给刘世使了眼色:“要不刘公公你给指点指点?”
刘世却是摆摆手,直接就给拒绝了。
“小陈子,这是厂公亲自给你的任务,若是咱家掺合进去,怕会影响你在厂公心中的印象。
况且,咱家帮得了你这一回,下回呢?下下回呢?难不成没回咱家都得出手帮你?有些路,总得一个人走!”
“想要享受东厂最顶级的培养资源,那你就得证明自己是一匹千里马!”
陈向北听后,脸上掠过失望之色。
“俗话说是金子总会发光!咱家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的!你一定能做得到!”
刘世鼓励了几句,便拢起大袖回到了东厂。
陈向北揉了揉眉心,无言以对。
不过刘世说得也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