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葛右便领着人将恩科试题送回了据点总部,并前往房祖的书厅汇报进展。
灯火昏沉的书亭内,房祖就坐在案几前,背态显得有些沉重佝偻,像是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压在了肩上,面容更是比从前苍老了几分,褶子也变得更加的深邃。
可即便如此,他的眼中依旧闪烁着犹如火炬一般的目光,不怒自威。
葛右入内后,便上前恭敬行了一礼。
“见过房外厂,卑职已将恩科题目带来。”
房祖微微抬头看了葛右一眼,淡淡说道:“知道了,你亲自抄录一份,给那些人送去。”
说着,房祖的语气又深沉了一些,记得告诉他们,此次恩科是陛下特意为他们而设,能否通过,就看他们自己了。
“照陛下的意思,此次恩科试,他们至少要拿下五成的位置,让他们莫要让陛下失望!”
“喏!”
葛右目光微动,旋即便收起了试题,退出了书厅。
诺大的书亭内,就只剩下了房祖一人。
他负手起身,在书厅内来回踱步,面容变得愈发的深沉。
“此次恩科与开卷试无异,倘若他们还不成器,怕是只剩下东厂这条路了。。。。。。
眼下正是大诰的推行节点,的确是不错的进厂时机。”
其实他完全可以以此为借口,让这些人全部都加入东厂。
但皇帝却不予认同,毕竟太监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角色,一旦登上朝堂参与政事,那性质就变了。
而且,通过科举进入朝堂的,都能得到进士的头衔,此乃朝堂的敲门钻,也是法理上的正统性,只有成为了进士,他们才能更好地为皇帝所用。
所以设下这一场“开卷”恩科,是提拔他们最直接有效的方式。
至于陈向北,自然是不懂当权者一手布下的棋盘,在他看来,有了脑海中的试题,斩落状元签只是时间的问题。
这回,他也刚从刘世的书厅出来,禀报了葛右接管恩科一事。
刘世对此并未怪责,毕竟是房祖亲自下的命令,东厂内除了头顶内厂名头的海大复,还有谁敢去反对?
当然了,刘世也表明了支持陈向北争夺千户的意思,接下来只需等房租亲自颁布扩充东厂的命令了。
从据点总部出来后,陈向北便看见了长街上路过了一辆马车,跟在马车屁股后头累得满头大汗的,正是蔡徐。
陈向北的目光旋即又落回到了马车上。
这不鸟仙吗?
真巧啊!
果不其然。
未等陈向北上前,马车便停了下来,鸟仙掀开了车帘,露出了长长的鸟喙。
“小陈子,你站着做什么?上车啊!”
比起前两天的干瘪摸样,此时的鸟仙已然恢复了不少,这不禁陈向北有些遗憾,早知鸟仙恢复得这么快,就多放两缸子血了。
“好嘞鸟仙!”
陈向北答应了一声,便钻了上去。
可一入内,陈向北便皱起了眉头。
整个车厢内都盈溢着浓烈的草药味,闻着像是强精壮元的方子,直冲鼻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