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向北两世为人,却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先撩着贱,贱完了不长记性接着贱,真是天生贱人!
看着陈向北扬长而去的身影。
“张嘴刘千户,闭嘴刘千户,他是你爹吗?
他只是个临时的千户!等周千户回来,他连个屁都算不上!真以为能压着咱家了?”
啪——
说话间,胡进道狠狠一拳砸在了桌子上,一张敦实的八仙桌霎时四分五裂。
这姓陈的狗东西真是可恨啊!
整整一包《肝肠寸断散》,竟都没能毒死他!
想到这,胡进道的眉头皱起了一条直线。
莫非是过期了?
还是自己下错了药粉?
他为何看着一点事都没有?
百思不得其解的胡进道,又从袖里掏出了另一包毒粉。
好啊,你不是巧舌如簧吗?
那咱家干脆毒哑你!让你生不如死!看你还能嘚瑟个什么!
咱家倒是要看看,下回你还有没有这般好运!
想到这,胡进道又将毒粉重新收回了袖中,嘴角露出阴险毒辣的笑意。
然而。
这一切,都被藏在楼梯后的陈向北看在了眼里。
尤其看见胡进道从袖口掏出的药粉时,他的脸色骤变。
果然,投毒的凶手就是胡进道!
陈向北的脸颊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目光闪过一丝肃杀之气。
旋即,缓缓转过身,悄无声息地登上了楼梯。
与此同时。
东厂二楼属于刘世的书厅内。
正在闭目养神的刘世,似乎听见了什么动静,忽地睁开了眼睛,面沉如水。
随即,拿起狼毫笔,在一本账本上,圈出了某个名字。
很快,陈向北也来到了刘世的书厅。
“来了?”
刘世看见门外的人影时,目光微动。
陈向北则恭敬行了一礼:“见过刘公公。”
两人对今晚的碰面心照不宣,所以在眼神上都很是默契。
“不必多礼了。”
书桌前,刘世摆了摆手,直接切入了主题:“都快两天了,你那边进展如何?”
陈向北故作苦笑一声:“这不正打算找公公你指点迷津嘛。”
“坐吧。”
刘世也不废话,直接让陈向北来到跟前。
走近后,陈向北才发现刘世的书桌上,摆放着一本掀开的书籍,每页都有密密麻麻的人名,其中相互以横线相连,形成了一张蛛网状的大网。
这让陈向北不禁小桂子,他也有一本这样的人脉账本。
但与人脉宽广盘根错节的刘世相比,小桂子显然差了十条街。
这账本里写的名字,都是刘世这数十年太监生涯整理出来的脉络。
谁跟谁有牵连,谁跟谁不对付,谁有跟谁有超乎寻常的关系,账本上都罗列得一清二楚。
而其中打上叉叉的,全是将死之人,又或是必死之人,上边正好就有几名被关在东厂地牢的重犯,都被打上了叉叉。
至于在名字底下画了一根横线的,应该就是刘世认为可以相信的“自己人”。
陈向北之所以这么确定,是因为他看见了自己和小杨子的名字,下边都有一条横线。
可以说,刘世掌握了宫内宫外大堆太监宫女、文臣武将、世家大族的信息,甚至是相互勾结罪证。
之所以未去踢破,兴许是留着后手所用,又或是河水不犯井水?
当然了,也不排除有春耕秋收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