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姓赵的阉人呢,走了没有?”
陈到急忙道:“慎言!”然后向两个亲随看了一眼。
岳晋山满不在乎地说:“他们都是跟着我出生入死过的,值得信任。……算了,你们两个先在外面守着,我要和陈大人商谈机密。”
等亲随离开,陈道铺开一张地图,说:“现在有件麻烦事,那卫渊将界域东边一线军垒几乎连根拔起,胆子确实很大。”
岳晋山道:“他没伤官兵性命,只是抢了财物粮食,还算有分寸。”
陈到意味深长地道:“此人桀骜不驯,又背靠大宗门,如果此次不是世家门阀站在我们这一边,恐怕又是尾大不掉之势。”
“你打算怎么做?”
陈到缓道:“袁清言这人虽然惹人厌烦,但眼光本事都是有的。这一招封粮就是打在对方的要害处,否则他们也不至于要袭击军垒,抢夺军粮了。要不是巫族入寇,光是这一条就足以定他个死罪,即使是太初宫,也只能在留地或是留人之间选一条。”
岳晋山皱眉道:“你们……那袁清言不是什么好东西,老子和巫族血战的时候也不见那家伙发一兵一卒来援。搞起自己人来倒是手段繁多!”
陈到笑道:“我知道你想说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你想想,将来巫族退了,这块地方怎么处理?你总不想在自己辖区内出现一块法外之地吧?”
“按照惯例不就好了?”
陈到轻声说:“按照惯例,这块地不一定是我们的。”
岳晋山眉头锁死。
“所以我觉得,封粮这一计很好,得继续用着。你派点百战老卒混在军垒里,等着他来打。只要让我抓住了他切实的把柄,就不愁他不就范!”
岳晋山道:“他要是不来怎么办?”
陈到微微一笑,说:“他不得不来。我已经得到确切消息,界域里现在只有数日之粮。青冥周围,方圆几百里内都没有散粮,只有营垒里有军粮。他要是不来,就得看着十几万人饿死。所以我觉得,快则两三日,慢则五日,战天帮必然倾巢而出。到时候肯定是场硬仗,就看岳将军你的了。”
岳晋山淡道:“他如果真敢袭击大营,那我必让他有来无回。”
陈到点头,道:“能生擒最好,捉了此人,不愁太初宫不低头。”
这一文一武寥寥数语,就给卫渊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
此时茫茫巫域中,有数骑穿山过林,正向东而去。卫渊此行只带了徐意王语,三人修为深厚,以道力加持战马,翻山越岭如履平地。
“界主,我们去干什么啊?”徐意好奇地问。
卫渊道:“去见个老朋友,顺便筹粮。”
“军垒里不是有粮吗?”
卫渊道:“袁清言也不傻,就没在里面放多少粮,其实是想引我们去打的。只是他没想到我们一口气扫了他五个军垒,事情搞到这么大,就反而显得他无能了。现在我估计他正忙着重建营垒,并且在里面给我们准备了惊喜。除非我们把界域里的道基精锐都拉出来,否则很可能啃不下那个惊喜。”
“界主真是厉害,料敌机先,比那个什么郡守厉害多了!”
看着徐意满是崇拜的小脸,卫渊暗自摇头。要不是来自徐意的青气始终只有那么淡淡一条,卫渊差点就信了。作为对比,王语虽然沉默寡言,但是贡献的青气马上就快要凝聚出一滴大运了。
三人全力赶路,半日时光就越过了一千多里,来到了边宁郡郡城。
和曲柳镇相比,边宁郡的郡城就要繁荣多了。这座城里原本就有两万百姓,正式定为郡城后,一众大小官员、护卫兵丁再加上随从又有几千人入住,周围不少散居的百姓也迁了进来。
此时时近黄昏,一队兵丁护送着一顶官轿来到了一座新起的宅院前,在前院下轿。
轿中走出一个略显白胖的官,生得倒是一副好相貌。他一落轿,管家就迎了上来,说:“老爷,有三个人说是您的故人,我已经让他们在书房候着了。”
那官脸色一沉,冷道:“这些时日来找本官的故人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个个都放进来,本官还睡不睡觉了?”
那管家忙道:“我哪是那么不知高低的人?但这几个人真不一样。”
说着管家就奉上一物,乃是一根沉甸甸的仙银。那官一看就知,至少五十两!
那官袍袖一拂,仙银已经不见。这一拂云淡风轻,不带半分烟火气,少说也有二十年功力。
那官满脸笑容,连声道:“故人来访,哪能让人多等,快带我去见!还有,吩咐厨房做桌好菜,今日本官要一醉方休!”
管家领着那官来到书房,一看到房中几人,那官身体瞬间僵住。
卫渊起身施礼,微笑道:“孙大人,好久不见。”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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