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音!晚音!”范秋死死地抱住情绪激动,站起来就要去把宫远易拉起来的宫晚音,她死死地抱住她,大喊道:“晚音,你爸他真的已经走了,他已经走了,他死了,他回不起来了,他永远都回不来了!”
范秋的嗓音早就哭哑了,此刻喊出来的声音,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晚音,你爸他真的离开我们了,他真的回不来了!你清醒一点啊,你爸已经走了,妈不能再没有你了,不然你让妈怎么活,你让妈怎么活啊。”
“不会的,不会的......他......”宫晚音语无伦次的哽咽,她不想相信,可看着那张早已经惨白的脸,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的说出那句他没死。
她其实心里都知道的,宫远易已经死了。
只是她没有办法接受,所以她在自欺欺人,她自己不想不相信,也不允许别人说,可眼前的一切都在向她诉说着,不相信也得信。
范秋已经哭得彻底说不出话来了。
宫晚音就那样瘫软在地上,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地掉下来,她抬手擦掉,却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宫远弘抬手擦了下眼角的眼泪,走上前将白布盖回去。
医生要将宫远易的尸体推走。
被范秋抱住的宫晚音情绪激动地冲上前,死死地摁住那张移动床,一把抱住宫远易的身体,“不准动,不准动,你们谁都不准动我爸,滚开!你们所有人都滚开。”
医生看着发疯般的宫晚音,为难地看向了在场家属中唯一冷静一点的宫远弘。
宫远弘抹着眼泪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件事情别说是宫晚音没办法接受了,连他也没有办法接受这件事情。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明明好好的一个人,就这样走了。
哥,你怎么舍得,怎么舍得丢下所有人就这样走了啊。
宫远弘痛苦地抬起头,仰头深吸了一口气,才上前想要将宫晚音拽起来。
“晚音,你冷静一点,你爸走了,你这样拦着也没有用,听话,先......”
“放开我,不要碰我爸,你们都不许碰我爸,我要等着他醒过来,我要在这里等着他醒过来,你们谁都不许碰,不许碰......”
宫远弘没有办法,只能停下想要拉开她的动作,看向医生拜托医生再给他们一点时间。
医生摇头叹息着,面对生死这种问题,所有人都是无奈的。
宫晚音咬紧下唇,硬生生的把下唇咬出血来,可她似乎感觉不到疼痛,她已经在医院守了很多很多天没有离开了,她以为只要她守在这里,只要她时时刻刻盯在这里,她爸就不会离开她。
此刻她的身体已经虚脱了,加上过于的悲伤,一口气硬生生地卡在喉咙里,她胸口憋闷,眼前一黑,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倒下去。
“晚音!晚音!”范秋见状,惊恐地大叫了起来,“晚音,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医生连忙上前掐住宫晚音的人中,宫晚音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心口,疼得她无法呼吸,她喃喃:
“该死的人是我!妈,该死的人是我对不对?”
“不,不是的晚音。”
宫晚音像是听不到旁人的话,一个劲的说:“我为什么不听他的话,我为什么要一意孤行,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明明都是我造的孽,都是我的错,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为什么要带着我爸,来要我的命啊,来要我的命啊,把我爸还给我,还给我,他没有错,他一点错都没有,错的人是我啊,我犯了错为什么要让他来承担后果,为什么。”
宫晚音抽泣大喊着,她的心真的好痛,她真的好后悔。
从来没有一刻像此时此刻这般后悔过。
如果能重来,她一定不会再雇人去杀沈宁苒,她一定会好好地听宫远易的话。
可是怎么办,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人最可怕的就是当你在后悔的时候,你发现无论如何都回不到过去了,那种后悔,绝望,痛苦感足以让人恨不得用死去解脱。
宫晚音捂住自己的心口,死死地咬着已经被她咬出血来的下唇。
她好恨,她好恨。
她好恨她自己,好恨沈宁苒,更恨那个怂恿她去杀沈宁苒的人。
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那个怂恿她的人。
......
沈宁苒和薄瑾御来到医院,正要上楼时遇到了宫砚书和宫砚清兄妹两个人。
两人也统一的穿了黑色的衣服,四个人是一起进入电梯的。
宫砚清因为蒋黎和宴迟的事情,对沈宁苒并没有好脸色,就这样沉默地站在电梯里,还是宫砚书先开口说话的,“表姐可要小心了。”
“什么意思?”沈宁苒的声音有点沉有点哑。
“大伯死了,晚音失去了父亲,晚音肯定会更恨你,她现在也许情绪失控,你现在过去,小心她伤了你,还有往后,就更要小心了。”
“我觉得她现在恨的人不只有我一个。”沈宁苒声音依旧没有什么感情。
这对兄妹的城府很深,但她能听出他们话语里怂恿的意思,她相信宫晚音仔细想想,后知后觉也能想到自己被怂恿利用了。
所以宫晚音绝不会只恨她一个人。
“我要是表姐你,我现在就赶紧回到帝都躲起来,要是堂姐发起疯来,又雇几个杀手来杀你怎么办。”宫砚清靠在一旁,冷不丁的来了一句。
“别瞎说。”宫砚书呵斥了宫砚清一句。
宫砚清呵呵了一声,“怎么?我说错了吗?表姐也该为你自己考虑考虑了,你留在这边现在可不安全。”
沈宁苒知道她这话里还带着另外的意思,她这是让她赶紧回帝都,别管蒋黎和宴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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