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裕的心中一阵剧痛,一张嘴,喉头一甜,居然吐出了一口血,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情,甚至连当年在五桥泽,看到万千兄弟惨死时,也不至于此。
王神爱的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几乎要上前扶住刘裕,可是刚一迈开金莲,就如同给施了定身法一样,停留在了原地,她泪流满面,看着刘裕,失声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你直到现在,才知道痛,才会后悔,为什么你不早早地听我的话,带我走,救我?!”
刘裕咬着牙:“告诉我,是谁逼你这样嫁入后宫的,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是王珣吗?是黑手党吗?妙音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王神爱闭上了眼睛,任凭眼睛在绝色的容颜上流淌:“是我自己,刘裕,不要去怪任何人,不要去恨任何人,这个决定,是我自己做的,如果真说是谁把我逼到这个地步,也是你,我的裕哥哥。”
刘裕颓然向后一歪身体,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他的心中,如翻江倒海一般,气血完全无法平顺:“为什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决定?我答应过你,会带你离开苦海,司马曜已经死了,你没有必要,没有必要再跟皇家扯上关系!”
王神爱抹干净了脸上的泪水,惨笑道:“你觉得我出得去吗?你觉得我能回得去吗?我是谢家的女谍首,是谢家的女儿,必须要在这个时候为了谢家的利益服务,司马曜死了,支持你搞土断的力量没了,而谢家在戏马台没有站在你的对面,就站在了所有世家的对面,这次的情况,比上次相公大人北伐失败后还要严重,如果我不这样做,那他们就会以我们谢家指使你行刺先帝的罪名,把我们谢家斩尽杀绝,这一回,再也没有相公大人可以舍命保全家族了!”
刘裕厉声道:“不会的,不会这样的,你只要放我出去,我就会让北府军重归谢家,保全你们,消灭那些黑心的世家!”
王神爱哈哈一笑:“裕哥哥,你的脑子是坏掉了吗?你就算出去,北府军将士有谁会继续跟你走?先帝死得不明不白,张贵人也给王珣调查后说死因与她无关,把她遣散出宫了,你连最后的人证也没有,如何洗清自己!?先帝死时,你是殿外的值守,我是殿内的当事人,所谓你去简静寺的事,没有任何证人在场,一切只不过是我们的自说自话,无论谁来审,都会认为我们才是凶手!”
刘裕默然半晌,摇头道:“不,不会的,黑手党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杀我,要不然他们早就动手了,我去跟他们谈条件,我可以答应跟他们合作,只要能保住你,不要再伤害你,我愿意妥协,退让!”
王神爱冷笑道:“是的,他们是不会杀你,但他们一定迫不及待地想灭了谢家,这不仅是黑手党的意思,也几乎是所有高门世家的意思,现在田契的事情公之天下,就算先帝驾崩,新皇登基后也一定会追查此事,为了糊弄天下人,他们一定要把谢家的庄园田产全部收回,然后做做样子收回国家,暗中再分给黑手党的四方镇守,裕哥哥,我为了帮你这一次,赌上了我们谢家的命运,现在你失败了,我们谢家已是万劫不复的境地,除了这个办法外,还有别的自救之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