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公子赔礼道歉后,便引着他去了李家的赌坊。
沈砚拿着李家给的赔银,原想好生赢上一把,偏生李二公子却一直守在他身侧,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赌桌,每逢沈砚想要出千时,李二公子的视线,就落在了他手上。
逼得沈砚无法,只得照实去赌,未曾寻得出千的机会。
几局下去,他有赢有输,到后来,已赌红了眼。
赌桌上的银钱越来越少,沈砚咬了咬牙,想着赌一把李二公子不会发现,硬着头皮出了千。
这一出,却被逮了个正着。
李二抓着他的手,将人直接拖下了赌桌。
周遭打手跟着出现,把人拖在地上,拉进了赌坊后头。
剥去了伪善皮子的赌坊众人,此刻变了副嘴脸。
一把长刀就悬在赌坊梁上,骇人至极。
沈砚慌忙告饶,连道再也不敢。
“求您饶命求您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求您看在这段时日的交情上,放小的一马……”
交情?有什么交情,从头到尾都是奉命算计沈砚罢了。
李二公子受命办事,绝不可能因他求饶就放他一马。
冷声道:“你在我李家赌坊赌了这么久,次次出千,贪了我李家多少银钱,一句再也不敢就想揭过不成?来人,把账单拿给他瞧!”
连日赌博,利滚利之下,沈砚早不知欠了多少的债。
“说说看吧,预备怎么还这欠下的银子。”李二公子扫了眼那账单又道。
一笔又一笔账单簿子砸在沈砚跟前时,他面色惨白,知道自己根本还不起。
磕头告饶道:“小的眼下已无银钱,实在是偿还不起,您给小的些时日,再借小的一笔银钱,小的去旁的赌坊赢来银两还了您这的亏空……”
“你想的倒是美,这姑苏城的赌坊,全是我李家产业,你想去别处坑来钱补亏空,吃亏的不还是我家嘛?说说看,是砍了你手脚,还是要了你的命?”
李二这话落下,沈砚浑身发软,倒在了地上。
沈砚生性懦弱,贪生怕死,眼下自然会怕自己小命不保。
他面色难看,嗫喏得说不出话来。
李二打量着他,动手将他拎到了跟前。
离他近了许多,低声道:“从前听你说,你那妻女也在姑苏城,你若是真还不上这钱,不如,就典妻卖女,先拿你妻女抵债。”
李二话落,沈砚面色一阵红一阵白。
他卖过云乔一次,但凡要一点脸皮,也不该做出第二次去对云乔开口的话。
何况,那李家,可是养着家妓的。
若是真卖了云乔和那小丫头,难不成,是要她去李家做家妓。
往日那位殿下,好歹是云乔婚内偷情的奸夫,沈砚逼她去再去伺候,尚能说服自己。
可,若真是卖了云乔做家妓……
沈砚是在李家园子里见过家妓如何伺候主家和客人的。
哪个客人来了瞧上,主家就点了家妓去伺候一夜,下一日天还没亮,就换了旁的客人。
那些情形,**不堪,极尽龌龊。
沈砚不是不知晓云乔的性格,若真卖她去做家妓,无异于逼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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