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晚了。
冯妈年纪大了，熬不住，先去睡了。
林柠去厨房里下了碗面条，坐在餐桌前，怔怔地看着，越来越平静。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她看着时间。
门口传来动静。
司北城推门进来，眉眼间还有些疲惫和醉意。
股东会上司老爷子的决定是一个风向，对于那些人心动摇的人，他不能什么都不做。
今晚上趁热打铁稳定人心，再晚，怕老爷子出幺蛾子。
“怎么还没睡？”
他扯了扯衣领进来，看到林柠坐在那里，光线暖暖的笼罩在身上，他的心里难得的软了一下。
林柠抬眼，笑了下：
“吃饭了吗？我下了面条，要不要尝尝？”
司北城顿了一下，看着桌子上已经没了温度的面条，笑了笑：
“我吃过了。”
他说完，话音一转，笑着坐下去：
“不过再吃点也没什么，饭局上没什么好吃的。”
他拿过筷子，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在这里等着我回来还做饭，不太像是你的风格啊？”
林柠挑眉：“尝尝味道，应该凉了，不过凉了也能吃，吃两口得了，别拉肚子。”
司北城笑了笑，夹起坨了的面条，吃了一口，点了点头，很给面子的把一小碗都吃光了。
“很好吃，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厉害，简直比五星级大厨还要厉害！”
林柠咬了咬舌尖，很不愿意戳破最后一层窗户纸，可是不能不做。
她向来不会捂着耳朵当个聋子，只听好听的歌儿。
她的笑得比哭还难看。
“比许舒鹤做的，还好吃吗？”
一句话。
司北城的所有情绪，全都噎在了嗓子里。
脸色变了几变。
凝视着她，漆黑的眸子复杂幽暗，涌动深沉。
她没叫阿姨，没喊妈妈，连尊称都没了。
是知道了。
司北城拿着纸巾擦嘴，抿了抿唇，嗓音低沉：
“是她告诉你的？都说什么了？”
他不确定，许舒鹤告诉了林柠什么。
“司总看重名利，捐钱修路师出无名，默默无闻，一定是真爱吧？
千里送火锅，礼轻情意重。”
林柠说着，看着他的脸色，一点点的凝重起来。
她却突然扯了扯嘴角：
“看来是真的了。”
林柠抿了抿唇，明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看到他承认，还是觉得心脏浸在了冷水里。
有些东西，拿起来，又放下。
说没有什么波动，那是假的。
她只能让自己平静冷静淡定。
司北城抿了抿唇，目光平静无波，看着她：
“怪我没告诉你？我以为这都过去了，不会妨碍我们的将来。”
“司北城，过去了吗？如果过去了，你每次吃到面条的时候，在想的人是谁？”
一个不是为了生活条件而硬要吃苦的人，延续了这个习惯。
她不认为，已经过去了。
司北城静默了很长时间，落在空了的碗上，淡淡的，看不出情绪。
“林柠，你也有过去，我认为我们都要朝前看。”
林柠深吸了口气，面孔清冷淡漠：
“我有过去，但我敢正视过去，你敢吗？”
她不是为了躲避才跟他结婚的。
可是司北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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