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得先知道自己手里有多少可战之兵吧。
浙江全国第一富庶大省尚且空饷严重,那其他几个省又能好到哪里去?
清兵工作一展开,谁是忠臣、谁是奸佞一眼就能看出来。
到那个时候张经的奏疏往北京一送,在嘉靖皇帝那里陆远可就给严嵩、严党脸上贴了一层金。
谁说严党是奸佞?
我们才是干实事,是为皇上为国家操心戮力的忠臣,你们一口一个忠贞倒是干点正事出来啊。
现在的朱厚熜就是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到那个时候免不得又有一群人要倒霉。
在座几人无不满眼羡慕的看向陆远,心中感慨着后者的好命。
运气是真好啊。
到哪都能出成绩,而且回回都是正赶上。
此时此刻,这些人可全都忽略了陆远上任之后,连续五个月跑遍全浙江进行清兵的事。
如果没有这五个月,陆远也和大家伙一样天天待在杭州城里享福,那这次张经来,别说福星高照了,大祸临头还差不多。
朱纨笑眯眯的说道:“伯兴不要谦虚,该是你的功劳谁也抢不走,各位也是一样,只要实心国事,为国分忧,老夫都是看在眼里的,一定向皇上、向朝廷为各位表功请赏。”
“多谢抚台!”几人齐齐举杯敬酒。
朱纨随后又交代了几句:“岳将军,你身为杭州游击,凡事要多和伯兴通气,尤其是这剿倭的大事,可千万不能擅作主张做主张。”
“请抚台放心,末将一定对陆臬台唯令是从。”
这句臬台喊的还别说,听起来真有些小激动?
一省臬台,也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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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京,浙直总督行衙。
这里是南京原户部郎中吴昭的府邸,因为和汪直有牵连而掉了脑袋,全家也都流放辽东,如此府邸便被充了公,如今留作成了浙直衙门。
一身戎装甲胄的张经风尘仆仆从云南赶来,只是简单洗漱一番换了一身官服便开堂,甚至都没有进南京皇宫和六部九卿的堂官们打声招呼。
这个时候的总督衙门大堂,早已云集了整个大明朝半壁江山所有的显赫大员。
山东、浙江、福建、广东四省的巡抚、按察使、都指挥使、应天巡抚等人悉数到齐。
张经出场,身后还跟着两名顶盔掼甲的兵卒,一人捧着印玺,一人捧着宝剑。
这两样可都是实打实嘉靖皇帝的东西,不是赐物。
这个印玺不是玉玺,皇帝的印玺有很多种,这一枚是专用于兵事的军方印玺,就是早年太祖朱元璋的大都督府官印,传下来的。
宝剑也是嘉靖皇帝的佩剑,虽然几十年估计都没佩戴过一次,但拿出来的含金量可以理解为尚方宝剑,皇帝佩剑于此,三品以下官员都不需要审判,说砍就砍。
印玺王剑,张经这个浙直总督算是顶天的大官的。
仅在江南,仅在此时此刻来说,张经的权力比严嵩还要大。
欧阳必进、朱纨等人也都是封疆大吏,此时此刻见到张经出场也无不是作揖拜谒。
“下官参见部堂。”
张经扫视众人,严肃的面庞稍稍挤出一丝笑容。
“诸位同僚快免礼吧,请坐。”
“谢部堂。”
大官们落了座,随员护卫小吏也都各自就位,庄重严肃的氛围自然而生。
一场干系到沿海五个省、六千万百姓、数十万官员、士卒的重要会议,于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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