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彪叩首如捣蒜:“小民哪敢欺瞒大人,只是小民确系冤枉,前日小民与三两好友小聚,喝了些酒后去到那赌坊里耍上几手,中途发生了口角,结果就遭到赌坊中打手的殴打,小民挨了打总不能不还手吧,结果一还手,那赌坊里的打手反倒去报了官,诬陷小民酗酒闹事,小民冤枉啊。”
陆远不为所动,继续追问:“既然你说你是冤枉的,那为什么前日之事伱不报官,反倒是逃离了现场,另外,曹县丞言你纠众六十余人,这又如何解释?”
“万万没有啊大人。”胡彪委屈到流泪:“小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多人,说不得是那赌坊老板的仇家,小民听说那赌坊倚仗背后有衙门的老爷撑腰,平日里放贷害民,多少人家因此家破人亡,卖儿卖女,如此之地,有些仇家不是很正常嘛,至于小民为何要逃,小民酒醉,是被友人带离的现场,并非畏罪逃遁。”
“大胆刁民!”曹大为腾一下恼怒起来,指着胡彪严厉喝骂:“你满口谎言,且胆敢诬陷衙门,左右来啊,掌嘴四十。”
几名皂班衙役走出,就要对胡彪动刑,还是陆远开口。
“诶~”
一句拖着腔调的诶,让几名皂班不敢轻举妄动。
“曹县丞,本官在,动不动刑要本官说了才算吧。”
曹大为赶忙作揖:“是,这刁民诽谤朝廷,下官也是一时情急失了规矩,还望县尊宽谅。”
“是不是诽谤、是不是刁民,总得查明白才能断案。”陆远不急不慢,挥手示意几名皂班退下,继续问话:“胡彪,本官且问你,你所说之事,可有人证?”
“自然是有。”胡彪张嘴就是一大串人名报出,紧跟着又道出这些人住址何处。
毫无疑问都是胡彪自己的手下。
陆远于是起身:“既然有人证那就请邓班头带上人去把人证都带回县衙来,曹县丞也把你这边的人证带来,咱们当堂对质,本官先回后宅等着了。”
“恭送县尊。”
送走了陆远,曹大为扭头用恶狠狠的目光盯住胡彪,眼里都快冒出火来。
那胡彪丝毫不惧,还对着曹大为咧嘴一笑,挑衅意味十足。
“贱民。”
曹大为从嘴角里挤出两字,随后走到文兴盛的身边,压低声音说道:“这件事,文主簿可要助我。”
文兴盛小声低语:“前日这胡彪打砸的赌坊、酒楼,都是曹县丞家的产业吧。”
“心里知道便是,何必笑话曹某人。”
“曹县丞啥时候惹了胡彪这個无赖混混。”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下面人闹的事。”
文兴盛事不关己,于是好整以暇:“这事莫要闹大了。”
“打的不是你的人,砸的不是你家业。”
文兴盛于是诧异开口:“曹县丞这话从何说起,鄙人乃朝廷命官,可不会干那些蝇营狗苟的买卖,所谓家业不过朝廷恩赐的几十亩功名田罢了,打砸不到。”
“文主簿是不打算相助了。”
“上有国法,下有堂尊,文某爱莫能助。”
曹大为于是怒哼一声,甩袖离开,留下一句狠话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本官倒要看看,在淳安,谁敢藐视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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