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能见到。”乔景屿轻轻回了一句。
他低垂着眉眼,神情有些恍惚。
即使从昨天接到阮梨电话到现在,他一直都在给自己做心理建设。
但那种对亲情的渴望和对未知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还是让他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他的内心既期待又害怕。
从地下车库到病房的距离不算远,但在乔景屿的忐忑中,却感觉无比漫长。
很快,他们就走到了病房外。
挨着病房门的墙壁是一整块透明的玻璃,透过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里面的一切。
病房里,女人正背对着墙壁躺在病床上,不知有没有睡着。
透过虚掩的门能听到里面很安静,只有仪器发出的微弱声音。
虽然知道病床上的女人长得和记忆中的母亲并不像,但乔景屿看着她的背影,就是莫名有种熟悉感。
也许是阮梨之前跟他说的那些关于母亲的信息,在他的脑海中勾勒出了母亲的形象,让他产生了这样的错觉吧。
乔景屿心里这样想着,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盯着女人的背影,脑海中满是儿时母亲的模样,那些模糊又珍贵的记忆不断涌现。
就在他们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打扰她休息的时候,病床上的女人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突然坐了起来,转头看向他们。
目光对视的一瞬间,乔景屿再也忍不住,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阿延?”阮意欢愣愣地看着乔景屿喊了一声,眼里充满了惊喜。
乔景屿身体僵了一瞬,随后故作镇定地开口:“我不是阮延,我叫乔景屿。”
他还是想试探一下女人,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不确定母亲是否还能认出自己。
阮梨还没跟阮意欢说乔家的事情,突然听到这个名字,阮意欢的神情有些不解,但语气依旧坚定。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改名字,但没有哪个妈妈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你就是阿延,我不会认错的。”
阮意欢说着,下床走到乔景屿面前。
她双眸含泪地看着他,颤抖着手一点点轻抚他的脸颊,指尖勾勒着他的面部轮廓,仿佛在确认眼前的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儿子。
“阿延,你还好好活着就好。”
阮意欢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无尽的思念和欣慰。
阮梨和乔景屿两人虽然是亲兄妹,长得有些相像,但真的说起来,阮梨更像妈妈阮意欢,乔景屿则更像爸爸阮鸿临。
此刻阮意欢目不转睛地盯着乔景屿的脸,是在看她的儿子阮延,也是在透过他看自己的丈夫。
那个在危险时刻奋不顾身将她护在身后,以命替她挡住致命子弹的丈夫,阮鸿临。
乔景屿就静静站在原地,没有其他什么动作,但眼眶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湿润了。
男人和女人不同,不会那么容易向外宣泄自己的情绪。
即使乔景屿此刻的心里已经像大海般波涛汹涌,可面上还保持着镇定,除了泛红湿润的眼眶,看不出太大的情绪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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