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捏着这张笺纸,气的手都在发颤,脸已经成了茄子色,但是事已至此,他不得不咬着牙认栽。
今天他必须将这些勋贵子弟带回去,这样他才能够稳住自己魏王党的基本盘。
“李象,三年河东,三年河西!”
“今日你给本王之屈辱,往后本王必定叫伱百倍偿还!”
怒罢。
李泰一个甩袖,转身便走,他从生下来就没吃过这么大的瘪。
如李欣、房遗义等一众屁股被打开花的勋贵子弟,皆是被魏王随从扛起,匆匆离开了大理寺。
这些勋贵子弟经此一遭,估计这辈子都不想踏入义宁坊。
望着魏王一众的离去,李象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他心里很清楚。
经此一事,他基本上算是接过承乾植物的大旗,正式作为太子党领军和魏王党刚起来了。
既然已经和魏王撕破了脸皮,往后的争斗只能是愈来愈烈。
老爹不争气,只能做儿子的来扛旗了。
……………………
入夜,戌时正。
东宫,丽正殿,一场通宵达旦的宴会正在进行着,曼妙胡姬、歌舞弦乐。
此刻的承乾植物极其之高兴,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参宴的杜荷、贺兰楚石、赵节、李安俨等人都是陪喝,太子不停,他们当然也不敢停。
而在这宴会之上,还有着另外一年轻人,模样俊秀儒雅,一身透着贵气,席位最为特殊,距离李承乾极其之近,已然是可以耳语。
这是刚刚入京的汉王李元昌,唐高祖李渊庶七子,善行书,又善画,笔迹妙绝,画鹰鹘雉兔,世人为其佳手叹服,在上品二阎(阎立本、阎立德)之上。
从宗室关系上来说,李承乾得喊这个比自己大一岁的李元昌一声叔叔。
“元昌怎不畅饮?”
李承乾看向李元昌一脸皱眉沉思之状,疑惑问道。
李元昌则是紧蹙着眉头,道:“臣心中在为太子担忧,佳酿虽香,入口却索然无味。”
“此言何意?”
“此次破获京师命案,象儿在御前立下大功,父皇解了孤的禁足令,孤之东宫更是声威大震,当饮三百杯共庆才是。”
李承乾和李元昌年龄相仿,在李元昌出京之前几乎是整天玩在一处,关系可谓是极好。
“臣担心的就是这件事。”
说罢。
李元昌起身,趁着他人都未曾注意,来到李承乾身边跪坐下,轻声道。
“如今皇长孙得天眷正隆,又以东宫造势,风头无两。”
“可是,这与太子您又有何干?”
“太子您想想,陛下可因此事重新信任于您?又可否会因为皇长孙而传位于您?”
“倘若陛下越过太子,直接传位于皇长孙,彼时太子您当如何自处?”
“太子可愿成为第二个高祖?”
李元昌这一个又一个的连续发问,顿时把李承乾脸上的笑容给问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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