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虽然觉得嫂子给小叔子夹菜不妥,但也没有多想,只当她关心六郎。
六郎可是家里唯一的读书人,又秋闱在即,若是饿着了,身体也扛不住。
陈慕风看着碗里的肉,嘴角勾着愉悦的弧度,“多谢三嫂。”
话落,淡定的把碗里的肉吃了,恨不得她再给自己夹几块。
倒不是多喜欢吃肉,只因是她夹的。
王氏见他喜欢吃,便把盘子里的肉都夹到他碗里,嘴里还念叨着:“六郎啊,你可得多吃点,这秋闱可费脑子呢,你要是身子骨不好,怎么去考啊。你看你最近都瘦了,娘心疼。”
王氏满脸慈爱地看着小儿子。
虞瑶慢条斯理的吃饭,眼神若有若无地瞟向陈慕风,那眼中的意味,让陈慕风刚放松一点的心又提了起来。
他不敢再看三嫂,只埋头吃着肉,含糊地回应着王氏:“娘,您也吃,您别光给我夹。”
饭桌上的其他人也没觉得有太大异常。
只有老二陈修禾内心很不满,盘子里的肉就那么几块,都给六弟吃了,他们就没的吃了。
虽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同样不高兴的还有钱氏,小声嘀咕着什么,被王氏眼睛一蹬,便也不敢造次。
赵氏满脑子都是儿子石头读书的事,她看了看公婆,到底忍不住把话说了出来,“爹娘,石头他也7岁了,村里这么大年纪的孩子都已经上了学堂,石头是不是也该上学堂了?”
听见赵氏说儿子上学堂的事,老大陈修田也不吃了,搁下筷子看向陈老爹和王氏,虽没说话,但意思差不多。
王氏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她把筷子往桌上一拍,骂道:“老大媳妇,你是猪油蒙了心了?现在家里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六郎秋闱是咱全家的指望,马上要秋闱了,倒时肯定要不少银子。老三治病也得花钱,哪有闲钱给石头上学?这以后的日子不想过了是吧?”
赵氏气得浑身发抖,她“噌”地一下站起身来,强忍着怒火,“娘,您这么说太让我寒心了。相公为这个家当牛做马,每天天不亮就下田,天黑透了才回来,累得腰都直不起来。”
“三弟如今瘫痪在床,他是可怜,可这治病花钱就像个无底洞,啥都干不了,可不就是家里的累赘吗?六弟读书科举是好事,我们也都盼着,可不能光指着相公和二弟这么累死累活地供养着全家吧?”
她越说越激动,“爹,娘,石头也是陈家的子孙,还是长孙呢!他都 7岁了,村里像他这么大的孩子早都进学堂了。要是再耽误下去,孩子这辈子就毁了。要是您执意不让石头上学,那……那我们就分家,我们自己想办法供孩子读书。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儿子没了前程。”
王氏一听赵氏想分家就炸了,猛地起身,连凳子都被撞翻在地,指着赵氏的鼻子破口大骂:
“好你个老大媳妇,翅膀硬了是吧?居然敢提分家!你这是要拆了这个家啊!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活着,这分家就别想!”
陈老爹眉头紧锁,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都别吵了!像什么样子!”
他目光扫过众人,眼神透着一家之主的威严。
老二陈修禾在一旁闷声不响,心里却有些赞同赵氏的话,只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开口。
钱氏则拉了拉陈修禾的衣角,示意他别多事。
她并不想分家,她这人懒,做饭还不好吃。若是分家了,以后家务活她一个人全包不说,还得天天吃自己做的猪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