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你口中的安宁,是建立在他人的痛苦和生命上的!”
景帝的声音提高了几分,但随即又恢复平静,“朕记得,我们年少时也曾有过甜蜜时光。那时,你温婉贤淑,朕以为找到了可以共度一生的伴侣。可后来,朕发现你变得越来越陌生,越来越冷酷。”
皇后闻言,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皇上,臣妾也是人,也有感情。看到您宠爱其他嫔妃,臣妾心中怎能不苦?臣妾没有孩子,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后宫的秩序上,以为只有这样,才能留住您的心。”
“留住朕的心?”
景帝嗤笑,“皇后,你错了。真正的感情,不是靠算计和阴谋来维持的。宸贵妃虽出身卑微,但她纯真善良,敢于直言,这才是朕所欣赏的。而你,却一步步走上了不归路。”
皇后泣不成声,“臣妾何尝不想成为一个贤后,与皇上举案齐眉,共度余生。可皇上您风流多情,先是夜夜宠幸姝贵嫔,后又爱上宸贵妃,在你的心中,何尝有臣妾的位置?皇上啊,臣妾才是你的妻子…”
景帝微微一怔,他没想到皇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皱眉,眼中闪过复杂,有愤怒,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愧疚。
“朕是皇帝,这后宫佳丽众多本就是常态。你贵为皇后,应母仪天下,大度包容才是,怎能因嫉妒而犯下如此大罪?”
景帝声音略微缓和了一些,但依然冷漠威严。
皇后凄然一笑,“大度包容?皇上,您让臣妾如何大度?看着那些女人一个个为您诞下子嗣,而臣妾却一无所出。在这深宫中,没有孩子就没有依靠,臣妾害怕,害怕有朝一日被人取代,被人践踏,也害怕你为了宸贵妃遣散后宫,废了臣妾……”
皇上已经不再翻后妃的绿头牌,这种事情不过早晚而已。
皇后并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什么,错的是不够谨慎,被发现了而已,落得现在这般下场。
景帝听到皇后的话沉默良久,心中五味杂陈。
他确实曾有过这种想法,瑶儿是他最爱的女人。
自己也答应过她,从此一生一世一双人。二人长相厮守,共享这天下的荣华富贵。
而皇后这个发妻,就变得有些碍眼了。
但他也并没有做什么。
景帝沉默良久后,复杂道:“皇后,你纵有千般理由,这也不是你残害子嗣和嫔妃的理由。”
皇后凄惨一笑,泪水模糊了视线。
她知道自己已无法挽回什么,只能恳求:“皇上,臣妾自知罪孽深重,但求您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放过臣妾的家族,他们是无辜的。”
景帝沉默片刻,最终叹道:“皇后,你犯下滔天大罪,朕没有下令诛九族,保全了你族人的性命,已经算是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
皇后闻言,泪如泉涌,哭诉道:“皇上,你好狠的心。”
景帝神色复杂,心中虽不忍,但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缓缓离去。
皇后望着景帝离去的背影,绝望地瘫坐在凤椅上。
周围的宫女太监们大气都不敢出。
不多时,禄喜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托盘上放着白绫、毒酒和匕首。
禄喜低着头,神色复杂道:“赵庶人,这是皇上的旨意,自行了断吧。”
皇后看着那托盘上的东西,惨然一笑。
她知道自己今日已是必死无疑,回想起自己的一生。
从最初嫁入东宫,成为太子妃,到荣耀入主中宫,乃至如今的众叛亲离、落魄至此,心中满是滔天的恨意。
她缓缓拿起那杯毒酒,眼中闪过浓浓的怨毒,咬牙切齿地说道:“宸贵妃,你这个狐媚之人,今日我虽死,但我诅咒你,愿你来世化为鼠,而我化为猫,生生世世追咬你,让你永世不得安宁,受尽折磨而死。”
说罢,手中毒酒一饮而尽。
禄喜在一旁听得真切,心中大惊,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待皇后毒发身亡后,赶忙命人收敛皇后的遗体,妥善安排身后之事。
他不敢有丝毫耽搁,一切安排妥当后,便匆匆赶往御书房。
禄喜进入御书房时,景帝正皱着眉头批阅奏折。
禄喜急忙跪下,额头紧贴地面,声音有些颤抖地禀报道:“皇上,奴才前来向皇上禀报一件大事。那已去的赵庶人……临死之前对宸贵妃说出了极为恶毒的诅咒,奴才不敢有丝毫隐瞒,特来告知皇上。”
随后,便一五一十的把皇后临死前的诅咒复述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