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索 第十二章 春天的风夏天的雨 二十二(2/4)

那个什么小陈在座位上冲他甜甜地笑了笑,大大方方地喊了一声“东子哥”。

他只好朝那女子点点头。

一面和余嘉亮以及两个两个女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闲话,欧阳东一面在脑子里思量余嘉亮请自己吃这顿饭到底为了什么。乖乖,这小子找来这么两个女人。这下可真是麻烦了!余嘉亮下了这么大本钱,绝对不会是请自己吃顿丰盛的生日晚宴那么简单吧?那么他找自己做什么?难道就真的是只是为了增加两人之间的友谊?

事情的症结就摆在那里了,简单得就象手心手背一样。

余嘉亮忽不拉地请自己吃饭,只能是为了一件事:主力位置……

上赛季的前半段,小余和冯展都是陶然的主力前锋,下半段冯展受伤之后,他又和周富通在锋线上搭档,一年下来进了十五个球,为陶然冲击甲a立下了汗马功劳,可眼下他却沦落得坐到板凳上看着人家在赛场上拼杀……从主力到板凳队员地滋味不啻于从天上掉到地上。那份被人冷落的滋味、那份内心里的煎熬。还有别人看着自己的目光里似有似无的奚落和嘲笑,都能让一个人彻底失落自我。欧阳东咂了咂嘴。他品尝过这种滋味。余嘉亮眼下经受的痛苦和折磨他也体会过。他应该帮助这个队友。于公于私,他都应该帮助他。

但是这些话不能在车上说,尤其是这里还有两个来历和身份都不那么清楚地女子。

他只好先把想说的话压下去,听着余嘉亮和两个女子说笑。

“……那把牌真的是邪门,一桌子六七个人最后就剩我们俩还在较劲,我猜那家伙掩着的两张牌肯定够大,可我手里的也不差,一个‘q’和一个‘5’……”余嘉亮一面熟捻地把着方向盘随着道路上涌动的车流前行,一面口沫四溅地回忆着一场牌局。“我想了好几分钟,最后赌了――那一把我就赢了他九千七,再加上人人都要缴的底钱和两个没敢买下去的家伙的那一份,合到一起也有一万三四千吧,我面前的钞票摞起来都快成一座小山了……”

两个女子半是惊讶半是夸张地连声赞叹他地好赌运。

余嘉亮嘴里冒出地一连串纸牌术语把欧阳东云听得山雾罩,他对这种时兴的玩意儿真是一点概念都没有。他隐约记起来,在重庆展望时任伟和几个重庆籍队员还特意为他补过这门功课。可最终他也没能学成出师。

“东子哥,你不喜欢打牌吗?”那个“小陈”看出了欧阳东地茫然,有些好奇地问道。

“不怎么打,主要是不怎么会打。”他摆摆手,谢绝了小陈递给他的烟,“我不会。”他别过头去隔着灰蓝色的车窗望出去,白晃晃的日头依然是那么耀眼。街道边也没什么行人,快速划过的店铺基本上都冷清得看不到一个顾客?

“那你喜欢什么?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小陈倒有些不依不饶。自己给自己点上烟,又追问道。

“我们东子哥喜欢什么,你会知道的……”头也没回的余嘉亮意味深长地说道。“小陈,你真想知道地话,不妨问问我,说不定我会告诉你的。”

欧阳东回过头来笑着说:“你都知道我喜欢什么?那我喜欢什么呢?”

余嘉亮舌头打了个突,顿了顿才说道:“怎么贺平还不打个电话过来?也不知道他接到人没接到!”说着就指使两个女子打电话。又给欧阳东解释,她们还有三两个同事,也要从省城过来……

欧阳东心不在焉地点头支应了一声。

他忽然记起了一件事,一件对素来大手大脚地余嘉亮很重要的事情――失去主力位置的同时,余嘉亮也失去了很大一截收入,比如三连胜时他的奖金就比贺平少了五六万,平上海红太阳那场比赛俱乐部给的奖金是今年联赛单场比赛的最高奖金,象向冉这样的主力队员光奖金就是七万六。而坐在场地边作替补地余嘉亮似乎只有几千……他今年的收入肯定还比不上去年,甲a的替补许多人还远远不如一个甲b中游球队的主力收入高。

余嘉亮今天晚上请自己吃的这顿饭,题中之意已经呼之欲出。

他想争回自己的主力位置,想争那份让人眼红的收入!

…欧阳东暗自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他是一点忙也帮不上,谁上场谁作替补是主教练袁仲智决定的事情,连彭山也只能对个别位置上地人员安排提点参考意见。而眼下陶然最让人放心的就是中前场――在争夺主力位置这个问题上,余嘉亮基本上没有一点机会,肖晋武已经连续两轮被媒体评为“本轮最佳阵容”的前锋,在队上的位置已经不可动摇;周富通的经验能有效地牵扯开对手的防线,虽然有个体能不足地老毛病,但是既能把握机会也能创造机会,即便到比赛尾段他坚持不下来,可那时陶然基本上都已经胜券在握了。即便肖晋武或者周富通因为种种小毛病不能坚持到最后,袁指导的第一人选也不会是余嘉亮,肖晋武的替补是人高马大的冯展。这能确保陶然队在场上有一个制空点。周富通的替补好象就是自己,他已经不止一次在比赛的最后时刻被顶到锋线上……除非肖晋武或者周富通有点大伤病长时间不能上场。那时余嘉亮才可能有机会,而且这还得看他自己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但是在这一点上他肯定不如肖晋武,当初就是他受伤缺席比赛时,肖晋武才有机会连续首发,而且从那之后就牢牢地占住了主力的位置?

欧阳东唆着嘴唇,思考着这即将到来的棘手事。

怎么样才能化解掉余嘉亮心中的怨怼和愤懑,这是他马上就要面对的事情。

思索了半天他也没能找到一个两全其美地办法,看来他只能安慰下自己地小兄弟,让他咬牙撑过这一年,明年周富通就要挂靴了,那时余嘉亮一定能找回自己的主力位置;但是在找回自己地主力位置之前,他还不能放松对自己的要求,哪怕不能上场比赛,训练也丝毫都不能马虎,还有业余时候也得注意一下自己的生活……

看着和两个女子谈得眉飞色舞的余嘉亮,欧阳东突然觉得这些话全是多余,他要真能听进去自己的说教,还能铺摆下如此大的阵仗?

晚饭是在一家很有名气的五星饭店里吃地,既丰盛又奢华。除了一些三不五的花边新闻以及其它俱乐部里传来的各种小道消息,三个陶然队员倒也没多说什么话,吃罢饭余嘉亮和贺平又开着车,把几个女人和欧阳东一并拉到南城江边一处很排场的娱乐场所,在领班一口一个“亮哥平哥”的指引下,他们来到三楼上早已预定好的包间里。

各种酒水,各式水果小吃流水价地端上来。然后服务员照例一句“有什么需要就吩咐”,就掩上了房门。

”“东子哥。唱歌吗?你喜欢唱什么歌,我来帮你点。”贺平笑着说道举着一个开启了瓶盖的啤酒瓶,又问,“您喝什么酒?啤酒还是红酒,或者是白酒?

“……矿泉水。”欧阳东在软软地大沙发里挪动了一下,让自己和小陈还有另外一个连姓名都没搞清楚的女子离得稍微远一些。他实在有些受不了她们身上那股子浓得闷人地香水味。哪怕那是一种闻上去挺清爽的香水也不行。他胡乱地翻看着不知道是哪位客人丢下的一本文学杂志,在目录上浏览了一下,就呼呼啦啦地翻到他感兴趣的那一页,仔细地扫了两眼,却又搁回茶几上,并且把自己的手机压到杂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