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璟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他举起左轮，对着自己的脑袋开出了第四枪。
“咔嚓——”
弹巢再次转动一圈，依旧是空弹。
周围人沸腾了。
“第四枪！连开四枪没中！”
“无敌了，这运气！我建议干脆赌一把第五枪吧！两分之一概率？”
“不是这么算的，虽然的确是剩下一个空弹一个真子弹，但计算上并不能用‘一枪有一枪没’来算，得用‘六枪中的第五枪’来计算概率，这个概率比二分之一大得多，具体多少我忘了。”
“很简单啊，第一枪不中是5/6，第二枪是4/5，第三枪以此类推，将每一枪的概率相乘起来就是最终概率，我算算（掏手机）……”
“第五枪依旧是空弹的概率为——六分之一！”
“嘶——那下一枪是真子弹的概率已经超过80%多了……”
“换人吧小哥！把枪给对方，你已经基本上赢了！”
场外开始有人对着薛璟大喊着提建议。
薛璟没有说话。
卫姓男人面无表情，似乎无动于衷。
在沉默中，薛璟缓缓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似乎就要射出第五发……
卫姓男人心头一跳，强行按捺住情绪，不暴露在脸上。
第五枪就是真子弹！
这小子，太托大了，居然想赌一把五枪全空？找死！
他死死盯着薛璟按在扳机上的手指。
按下去，开枪，开枪啊！
卫姓男子恨不得上前去亲手帮忙按下。
他似乎已经看到，面前少年上半部分的脑袋完全炸开，脑浆血液溅撒全场的情景。
‘……在第五枪啊。’
薛璟感受着被枪口抵住的太阳穴处传来的阵阵发麻寒意，以及浑身上下都隐隐抗拒的本能示警，心想道。
双生本能。
强烈的本能直觉，在前面四枪都完全无动于衷后，终于在他要按下第五枪的扳机时，有了反应。
‘这场赌局……从猜拳结束时，我就已经赢了。’
薛璟目露笑意，在卫姓男子一抽一抽的眼神中，放下了手中左轮。
“嗯，果然还是得让卫先生有点参与感，这第五枪就交给你吧。”
他开口笑道，将手中左轮枪递给卫姓男子。
“……”
卫姓男子沉默地望着递过来的左轮。
这把枪是他改装特制的，威力极大，大象都能一枪从头打穿到尾。
虽说他身具‘B3防护皮膜’‘R2金肌’，甚至在骨髓里植入了‘巨人血’，现在已经基本异化完毕，骨骼硬度与造血能力远胜常人。
吃一发这左轮的子弹，对他而言并不致命……但瞄准头部的话，至少也是个重伤。
就算子弹本身无法击穿他的身体，产生的动能震荡也足够他的大脑喝一壶了。
重伤倒也不要紧，但问题是，他还有个重要任务得完成……
卫姓男子面部阴晴不定。
旁边一直没说话的乔颖也是神色变了变。
她和卫姓男子共事很久，深知对方的行事风格，已经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
“卫……你确定要这么做？”
乔颖大声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不情愿。
卫姓男子伸手接过薛璟递过来的左轮，却没有瞄准自己的头部，而是反手对准了薛璟的额头。
“啊？”
周围人群惊疑不已，这……
薛璟被枪指着，神色没有变化，而是轻轻叹了口气。
“看样子，卫先生是打算言而无信了。”
卫姓男子声音沉着地说道：
“一千万……我会打给你家里人。”
“至于言而无信……你可还记得我最开始说的赌注？”
这话一出，人群中有记忆力好的人立刻回忆着说道：
“好像是……‘你能活下来，我给伱一千万诸夏币，你死了……不需要其他代价。’”
众人立刻明白卫姓男子的意思。
薛璟摇了摇头，淡淡道：“卫先生，此乃诡辩。”
“的确是诡辩。”
卫姓男子认可地点了点头。
“但是……对不住了。”
“嘣——”
扳机扣动，弹巢旋转。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剧烈的枪响声震荡整个赌场。
黄铜色的子弹出膛，朝着始终冷静从容的少年额头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