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晓很早就到医院了,陶然居然也醒了,看到林春晓有些意外。
他看到了林春晓手里的饭桶,默不作声,在粥快要喝完时,他忽然说了一声,“姐,谢谢。”
好像在两个人一开始时,这个谢谢就是陶然经常对林春晓说的词,林春晓也有些习惯了。
“好喝吗?”林春晓问道。
陶然点头,“很好喝。”
除去阿姨,这是第一个给自己熬粥的女人,连他的母亲也没有过的。
他有记忆开始,家里就已经很富裕了,他是家里的宝,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在家,他要什么有什么。后来爷爷奶奶不在了,他也上学了,从上学开始,他上的都是私立学校,没有缺过钱,什么衣服鞋子贵无所谓,只要他喜欢就可以,放假想去哪儿玩就哪儿玩,补课什么只要愿意,没有请不了的人。
但是,一切都是用钱来支配的,甚至在他和父母之间也是这样,他从小学一年级开始上寄宿学校,他应当是有哭过的,但是他不记得了。
放假回家,迎接他回家的只会是保姆,出国游也都是团队,所谓的研学,母亲虽然疼爱自己,但是因为事业繁忙,自己小学以后就是跟着保姆长大的,吃的也是保姆做的饭菜,放假一周一次,能见上一面父母亲也就是难得的了,更别提平时,鲜少有机会在一起。
忽然现在有一个人,关心自己,给自己煮粥喝,这种体验,陶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从高高在上的最高层到了最低层,从要什么有什么,糊里糊涂的金库般的生活到要什么没什么的生活,他是没有体验过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种困难,因为他是直接从家里资产几个亿到人家说他家欠了几个亿。
原来地是要拖的,原来菜是要洗着切着烧出来的,原来粥是要慢慢煮的这种具象化的生活只有到了林春晓家里以后,才开始慢慢体验,原来真实的生活是这个样子。
林春晓觉着,自己应该要找工作了。
她已经在家休整了很久了。
陶然从医院回到家之后,林春晓也不用再两头跑,她开始寻思着找工作。
但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找工作,她已经脱离社会很久了,只能每天上网搜一搜网上发布的工作地点在江城的招聘启事,或者就是去买江城日报,抱着整版的报纸坐在沙发上,勾勾画画。
陶然自觉恢得很好了,不过林春晓不让他做什么,整天让他躺在床上。
“姐,我已经差不多恢复了,动动有好处。”
林春晓也不理,“还是躺床上去吧,你要知道这次我花了不少钱,以后你可要还我的。万一没有调理好,再来一次,我不是还要很多钱。快回去。”
陶然没有理会,直接坐在沙发上,“你在干什么呀?”
见说不动,林春晓也不再说,“找工作。”
陶然好奇地拿起一张报纸,看着上面勾勾画画的一栏栏,“文员?前台?仓库管理员?储备干部?都什么呀。”
“我没有工作经验,大学毕业这么多年了,年龄也大了,不好找。哎,人家一听我27岁没有工作经验,都直接拒绝了。”林春晓疲惫地靠在沙发上,满面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