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 第二十一章 骤变(1/4)

x,最快更新中途最新章节!

向晚,大雷雨袭来。厚厚的云层宠罩着天空,闪电闪个不停,稀疏的雷鸣声震撼着行人的心跳。黄次如痴似狂地沉溺在自己晚来的苦恋中。她来了,孤身一人走在阴霾的深巷,终不知是脚步儿带她,还是心念儿带她。深巷的住户响起七上八下的雨打声,阵风吹打着百叶窗,摇摆不定的窗框发出叽吱声,被雷声吓唬的猫跑到主人的脚跟前或桌脚下叫个不停。被雨水淋湿的狗在打颤抖,哆嗦,因为它在雨水中已经浸泡了两个小时,长长的舌头染上了死亡似的苍白。在大门口上老太太的咳嗽声异发凄冷,有时还指着天说“天呀,你从小就给我人人称赞的雷耳,你闪电就好了为何还要打出声音,把人家刚刚抱着入睡的婴儿吵醒,你就不该了。如果你不打雷了,我倒是乐意奉上这个雅称还你。”当老奶奶还没有把话说完,眼前就闪现了光亮,随后是一震大雷。老奶奶看到天公在愤怒,就给它道歉,情意恳恳说“天公爷爷,大家都混熟了数十年了,难道就睁眼看着各自的背后,而不兼容吗?”老奶奶的心思就这样让人不解,但是她还是这样做了。也唯有她自己知道,天公爷爷的存在与不存在,可是她还是一次再次的跟它“说话”。

在神州大地上,整个夏季的气候是奇怪的紧。白天晴朗,看不到有丝毫要下雨的征兆。可一到了向晚非来小插曲“你认为我不下雨,我就下,那管你家的稻谷晒干不晒干。”所以,在农村的老人都说这夏天就如一个贪玩的孩子一要变脸,哭脸笑脸都由你说得算。那时听到这话,我可费劲了,因为不能猜透这个比喻,渐渐人的生活经验丰富了,我也就体会到了:因为这个孩子怎能跟大人霍拳脚,还有让小孩子笑也很简单一个糖果就搞定。

天空下起着大雨点,打在地面,屋顶,墙壁等。一个身穿黑色衣裙的女人走在深巷,打着乌云似的的雨伞,外人投来惊奇,诧异的目光。对于一对情人来说,她的做法无非是把自己逼上绝路。夜夜难眠,两只黑眼深陷眼眶,眼袋长成了,还依约发青;高颧骨更突显,脸色失去了湿润,单白。她怀着一颗窃喜兼怜悯的心,时而露出不安的挑衅的笑容,朝向她的情人。唯有口红遮掩贪婪的嘴唇,也觉得这个人还活着。

黄次进入了钟子之的出租房,看到了在这座城市的一角,看到一架书籍,心酸了,因为这书是自己一本本挑选的,还是包含着自己喜欢的作家,同样得到情人的喜欢,这是双重收获呀。她那双富有弹性保养的无瑕疵的手抚过放在桌上的黑皮日记本,她觉得这是生命的果实,不管是谁一旦打开就能看到一颗心在跳动。倚在桌脚下的那堆稿纸,还有那本厚厚的《女子诗刊》等这些东西都能使她找到真实的依赖,可触及的安慰。她觉得自己不再是那一个孤单的人,虽然名义上她并不孤单因为她有着丈夫跟女儿。她内心深处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也只有她自己察知。可谁去管呢?当看到了内心的浴火,她还会向此前一样吗,要过枯燥无味的机械化的生活吗?面对这张在渐渐枯萎的容颜,她觉得任何事物都能使她狂妄些,因为她不希望看到自己老去。她更加觉得要的东西也应该是完美些,所以每次进入这间房,总是把自己与画靠的很近,用手轻轻抹着那角落的“黄次”,随后在嘴边念起“踮起脚尖,抬头望天/总是安慰说,明天很美。”进而她自己躺在床上,身躯摆出了一个“大”字,双眼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想起情人对自己的赞美,还那个烙印似的吻。闻着情人的残留在房间散发出气息,渐渐合眼睡着了。如果能做梦那么梦里的一切都不能如这般美好。当钟子之从外面吃饭回来,看着半掩的门,还以为海秋上门帮他煮东西。他欣然,轻手轻脚,看到这一幕,惊呆了。

钟子之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女人,是这样的纠缠着他。钟子之把她拉了起来,大声说“你把这个世界搞得一塌糊涂,你就不能看一看,你到底是不该,绝对是一万个不该,是吧。如果罪人是我,仅仅一个坏,我几乎不敢再提这个字,可我该怎样做,你告诉我,我夹着中间,要不你们俩把我分两边吧。这够悲苦了,这愚蠢里的爱情就像是蜗牛身上背袱的壳没有出路,还有那个在叠风筝的梦想——你到底是不愿听了,看到我了也不回话了——”整个房间在柔弱的灯光下,黄次那双富有诱惑的瞳孔,投射了受辱跟不解,可丝毫没有能拦住情人的嘴,尽管这些话会伤到自己。在抱怨中,情人的口水像毛毛雨一样湿了自己的身上衣物,又何止是外在的衣物湿呢,这可是诉苦是泼冷水,一句一句打在她的心坎上,比起自己承受到任何一个寒冬的冰冷都显得更悲凉些。她低垂着头就像一个满身委屈的六岁孩子等待训话后的平静。钟子之终究是看到了自己,口无遮拦的发问,心慌了起来,因为自己就像一只在愤怒中的水牛,在朝对这只温顺的处于极度悲痛中的羔羊。一阵冰冷穿过心窝,终究是自己的言行把自己戳伤了。静下来的场面,丝毫没有能让这两颗受尽非议的灵魂得到过一点安慰,而也只能在沈思中。慢慢恢复理智的黄次扯开内衣叫他看。钟子之看到了这个女人身上的腹部青一条,紫一块的。

“你是来找害你遭这罪的恶人?你觉得这人是诗人?你最好再想远些,这一切都是错误,从开始到此刻乃至未来——”。钟子之看到她受虐待后自己竟像一个流氓的发问,还在进一步责怪这只奄奄一息的羔羊。可黄次倒是觉得是她自己在犯错,而不是情人犯错,所以一切她都要承担,所以她一直在容忍,在倾听。这位狂热的情人还在用狂热来处理问题吗?狂热真的能处理这个问题吗?这几乎不是两个灵魂的受罪而已。

“你为什么不答我,你哑巴了吗?我现在简直是锅里的蚂蚁——,不,应该把我勒死在刑尸台上,谢罪天下——”,钟子之把最尽头的话说出口了。

“要不,大不了一起死了。”就像是平地一声雷。钟子之当时就想让她明白此刻的处境,可情人却已抱着赴死的心,要一起上刑尸台,并且这个决心是不容任何更改似的,没有回旋的余地。钟子之的心顿时察觉到整个世界的末日来了。

“不,我绝不会死。死虽不可抗拒,可我还没有得到圣杯。我的灵魂还是得交给上帝呀,你明白吗?”,钟子之终究是想不到这绝地,他觉得为何要往那里去?为何不活呢?这个地球还有好多美善等眼睛去发现,它们都在等自己的脚步去见证真情呀!是在等自己的诗句记录幸福的滴点,这一切难道不就是筑造一个王国吗?

“不,上帝早在你打算流浪天涯时就放弃了你。”,黄次觉得他还不敢面对现实,还不知两人面临的困境,所以要唤醒他。要像她一样变得强大起来,因为强大是唯一能征服对手的武器。而情人一听到死亡两字就丢了魂魄似的。

“你的话,我不再听信了。”,钟子之打着自己的算盘,只要跟海秋去了国外,缝补好的雨衣就能躲避这场雨。他觉得是做选择的时候,自己一定要活着,一定活着。

“不,这是最后的决裂,并且是最好的一条路。你得跟我在一起,我离婚,我会放弃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离婚?再跟我结婚,跟我过日子?你觉得这一切都会顺从吗?一切就凭你一句话,就改变意愿。你的心太贪了,更是一种早已预谋。”

“当你把一个女人形容成这样,你应该知道你会死的很惨。伤心足以让我清醒些,但是我觉得的这些是有追求的,我并没有错。”

“还说你没有错,最大的自私鬼就是你,死不未改,你错了。”

“你不要挖苦一个爱你的人,如果她滴血你觉得你的心情好一些,那你就狠狠再痛骂她一顿,你骂呀——骂呀——说这是犯罪,这是破坏风俗,说我是个坏女人,毫无妇道。”指着他的脑门大声一边喊道,一边向他靠拢。

“别说了,我们没有错,从不?你这回满意了吧。”

“现在对我而言还在意什么呢,不,我已是一无所有。法**就快给我一盒子大的罪状,离婚,坏女人。”

“或许活着就是最好的,去向。”

“说戏吗?活着。”

“靠什么活着?我被折磨死的,不是吃药死的。”

“不要说这样的话,外面在打雷呢。”在一阵喘气中,钟子之合眼假寐,黄次闪泪光盯着他。不过他当真对这个要疯的女人,束手无策;因为受到了良心的谴责;他觉得这些太不合理了,如果自己是倒霉的,可倒了霉,就真的要人的命才甘休吗?不,这不是他想要的,他也万万没有想过,也觉没有想过自己会死。但是眼前他怕了,因为这是报应,他觉得是罪恶找来了。他沉浸在死亡带来的惶恐,惨绝不已。两手捂着脸,可热刺刺的眼眶竟然流不出一滴泪,难道连死神都不愿看到他落泪?这样他可以更加悲痛了,索要了两份。可当黄次看到这个处于接近崩溃的边缘的诗人,反而觉得自己的痛苦不算什么,因为她曾经说过:“因你太有才了足以把我的梦想击碎,如果你都找不到梦想着陆,所有的海浪将是我仇恨的开始。”这个女人是在做报复的举措吗?只见,妩媚温柔的黄次嗔喘着气亲吻钟子之,她不愿看到这个一听到死亡就缩成一只乌龟的男人,只往地上滚爬,多么惨绝凄冷;心里还一度想让情人变得强大起来,可这分明就是一根扶不起的稻草。这是她不容忍的,不能看到的,因为她只要看到这个男人,理智就会告诉自己一定强大,一定能把他拉起来。这也是他存活下来的决心,还坚信自己一定要他承接上帝的恩惠夺得最耀眼的圣杯。这强大的诉求的愿望,使她不顾一切的护守这个人。如果说他是地球,自己就绝不做太阳,而是当月亮在夜晚时还给他光亮。然而钟子之的心如此的被动就像有一块冰在脑袋里,对任何事都觉得无所谓了,死亡一词足以让他抽空所有的理智跟感知,呈现一副将死的病人似的,连吻都是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