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 第三十章 离婚(2/4)

又在一年五月,虞河边上的柳树,依旧青葱,依旧是个迷人的春天,他依然念起当初怀着雀跃欢喜的心情来到青岛。可此刻,他错觉了世界最为看好的、这部小说尤为浪漫的、又被众人看好的邂逅。鲁海秋与钟子之,两个大名写在婚贴上,黄次折了折婚娶柬帖,整个人呆成一棵树,动也不动一下。在近段时间里她重重复复在想一个问题,也预测到了什么不祥似的,扳着愁苦的脸。内心浮乱的她面对机械般的生活,想当然发出了最后一阵风,吹向这折子,期望死灰复燃。啊!即将上映最后的成败,快点摆弄鬼脸各式各样吧,一时嬉笑不停,说疯不是疯,近癫又不癫;一时不疑不惑,不惊不燥,镇静至庸。此时,跋扈嚣张的蔡左左,不可一世的蔡左左,一面指着帖子,一面气势汹汹地说:“老婆娘,倒是看看人家结婚了,真是才子配佳人,我们一定要去赴宴,还封一个大大的红包,祝福他们。”黄次的出场会给整个礼堂燃起多少的骚动,在空气中游荡的是影驰片刻,还是脑海中浮现嘲讽跟模糊不清的情愫?她是否考虑到两个家庭的名声?这颗好强心,倔强的性子,被赋予眼镜蛇代号的她,也学会犹豫、寡断吗?钟子之曾经想过逃婚,现实走到这一步,他分不清了,是错,可错是否要去改呢?改的去路是前方吗?

两人曾有过绯闻,如今参加情人的婚礼,或许在宴会上,女人们会三三两两聚在角落里,神秘兮兮又幸灾乐祸地谈论,这对情人是如何平息这局面?诗人在给他们捧出这场热闹,在一步一步进行,有没有办法阻止?在感情世界里这个长不大的孩子,理应把世上最恨的话毫不留情向他泼去,如果可以痛打他,可这会坐牢的。诗人将在这场风波受尽人情世故的人们,鄙视。在巨大的舆论压力下,他不得不脱离这个场面走了,就像海秋第一封说的:“退房,滚回你的老家去,我眼不见耳不闻就好了。”

从前有一对夫妇上山采药,到了山顶,见到悬崖边上长着一颗珍贵的药草,丈夫一马当先下去了,妻子在山顶上。可绑在树根上的绳子突然松了,妻子机警上前揣紧,还用牙齿死劲咬住绳子。这位妻子能支撑多久, 她脑海在想着什么,我无从得知,也不知结果。读者大概也着想是无结果就是结果,因为你会说这则故事的用意,本来就不明确。其实妻子根本就没有想,因为她只知道,自己此刻能做就是坚持。也就是这一出戏剧,对于我们来说,要结果,我真的无法补全。黄次绝望了,躯体寒颤,撕心裂肺的疼,以致脑海全都是恐怖。“这一切,包括我的改变统统是贱女人给的?我得站出来,我要他扑倒在我怀里,尽管会捏碎这颗心。”,她为了迟来的爱情,在做最后一次灵魂的祈求。而当头一棒的声音从天空飞来的喊声:快锁上大门让这个疯女人在风口上吹,让她明白什么是悔恨,给她扣上十字架,让她背负耻辱。蔡左左也说:“同床共枕多年我才看清这张脸,掩饰着一个心,臭!丑恶!”。

“我打死你这臭婆娘,一点廉耻之心都无。对丈夫的名誉不顾,跟一个比你少一圈的人玩感情,打情俊骂,当自己是待嫁个姑娘家!”,蔡左左一个枕头打在黄次的头上,喋喋不休。“你承诺不写诗歌,如今他竟叫你师傅,我应该把你的才华之灯熄灭,因为我是你丈夫。看来,这时是该问答去留的问题了。”“你再说我就跳。”,黄次走到了最后一步,想以此来拯救这个体统的家庭。“去做你的诗人吧,无耻透顶!”,蔡左左还在讥嘲,恶狠狠的,就像在践踏一颗花生米,随时碾成粉末。“跳与不跳都不重要了,知道吗,都无所谓了,明白吗。”,这声音突然出她的内心发出。“我不愿做你‘愚民小国,我要做一回,带有自尊心的男人,你不再是我的霸主。’”,两人摊牌了。多么不忍观看的场面,怨恨跟耻辱,绝望跟无情,既是险恶又是脆弱的对白。想必爱情通过一个人用跳楼这类极端自残的方式来维持,这将是爱情里两个穷光蛋,就剩下只值九块五钱,收手续费,由民政局签发的两本红色小册了。在这场大闹后,它摇摇欲坠,名不副实。想来,爱情的脆弱,害的彼此只有埋怨跟绝望,剩下“生命”这个最低层的东西,表明彼此还是活着的躯体。蔡次躲在门后,目睹这一切。一个彻底倒塌的家庭,本该有的温馨跟和谐不见了。忠诚一旦变质,取而代之是相互诋毁,相互猜疑。那些本该值得珍惜的事物,包括记忆跟现实的物体,统统在那瞬间化成了虚无,婚纱照被打碎在地,在照片中承载欢喜的微笑也被染上了邪恶的讥笑,谁都无法预料今天的结局。这场风吹起的灰尘,谁在捂住鼻孔跟嘴巴,戴上一个口罩就能更好呼吸,可是口罩在那?谁能给她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