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醒我情有可原,毕竟我们才认识不过两天。”越明珠一开口,喉咙就嗡嗡颤动。
陈皮不得不放开她。
她摸摸脖子,扭着头看身后的人,用眼睛瞅他,小声抱怨道:“你跟我认识那么久,你不提醒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掐我,打我?”
什么?
陈皮愣住:“我......”
见他被唬住。
越明珠笑得昂起头。
他从头到尾就没敢用力,到她嘴里就变成了掐跟打。陈皮撇开头不去理她,绕过人在石桌边坐下。
什么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就变得十分可恶,
越明珠慢悠悠踱步到他旁边,就你会吓唬人,她也会。
低头一看,旁边的石凳上加了个缀着流苏的坐垫,一看就知道是特意给她准备的。
陈皮瞥了她一眼:“怎么,张家的床睡不惯,起这么早?”
说到这个,越明珠仰天叹气:“我七点就被叫起来了,说我年龄小,作息要规律,不好睡懒觉。”
“他们不让你休息?”
陈皮眼神阴沉下来。
他一不高兴就容易挂脸,除了杀人的时候面无表情,其他事情上心思浅的可怕。
越明珠无奈道:“没有不让我休息,是为了我的健康着想。”
事实上,自从来了红府,陈皮也是每天天没亮就起来练功。不光是他,戏园子一般下午到傍晚才上台唱戏,这行有句老话“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内行知道,三天不练客人知道”,作为长沙唱花鼓戏的名旦,二月红还日日早起开嗓,丫头为了陪他起的也早。
主人尚且如此,下人们更不必说。
但是在陈皮眼里,明珠既不需要练功,也不需要唱戏,更不需要伺候人,自然是她想睡到几时就睡到几时。
谁都管不着。
尤其是张启山。
厌烦地在心里记了一笔,他问:“那你还困不困?”
越明珠摇摇头,她都逛了一个早上,清醒的不得了。
不用想她都知道陈皮下一句会问什么。
“饿不饿?”
看吧。
她笑了,不管是赶路还是现在,他关心的问题永远就那么两个。
冷不冷。
饿不饿。
早上没睡醒胃口不好,又大街上逛了那么久。
她抿抿嘴,小小的歪头笑了一下,“好像是有一点饿。”
“等着。”
陈皮扭头走了。
他这个人就是这么好懂,稍微满足一下他投喂的想法,就能由阴转晴。
刚见面的时候还在吓唬她呢。
越明珠本想看看他到底准备了什么好吃的,结果端到桌上来,只是普普通通的一碗馄饨。
“你尝这个,这个跟我们以前吃的不一样。”陈皮把碗推过去。
她低下头来,认真看了看。
确实。
这碗馄饨皮很薄,薄的近乎能看清里面的馅料,不像他们在街头几个铜钱买的那种面疙瘩咸汤。
肉嫩且鲜美,入口生香。
陈皮一直盯着她看,问:“好吃吗?”
一碗馄饨而已。
越明珠想笑,好险忍住了。
做的再好吃也只是碗馄饨,馄饨不都一个味儿。
但她知道陈皮在想什么,他从小没吃过正常馄饨,以为所有馄饨都是那种咸辣汤加面疙瘩,所以觉得这一碗尤为不同,以为她也没吃过,特地端来跟她分享。
“好吃。”她点点头,若有其事的回答:“我这辈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馄饨。”
陈皮脸色缓和起来。
没一会儿又问:“冷不冷,我们去里面坐,这儿风大。”
“不冷。”越明珠把馄饨艰难咽下,“你早上不用练功吗?之前不是每天都要扎马步扎好久,我还想看你轻功练成的那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