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女姓吴,大家都叫我吴阿容。”
“吴小娘子,你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我……”杨四娘早就为自己编好了人生故事,可不知为何,面对俊朗威凛的贵公子,她开不了口,抿唇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阿朱看了眼自家主子。
主子波澜不动。
他继续问道,“吴娘子,你若不说何去何从,不拿出身份凭证,可是要把你送官府的。”
一听送官府,杨四娘还真慌了,只能把自己的人生半真半假的编成故事,“我是晋地人,父亲早年不幸身亡,母亲把我们兄弟姐妹养大,前一段时间,母亲想亲人,思念成疾,为了母亲,我偷偷跑出来找外祖家,没想到路上丫头与我走散,盘缠被偷,于是一路流浪来到了京城。”
“你外祖家在京城?”
“嗯。”杨四娘心虚的回了声。
声音这么小,宁七郎与长随阿朱相视一眼,怕是说谎。
阿朱继续问道,“那你外祖在哪里,我送你过去。”
杨四娘哪里敢去郑国府认亲,因为父亲是先帝宠臣,先帝没了,他也被杀了,听娘说,为了不连累郑国府,从此之后,她就没有外祖了。
直到现在,杨四娘还知道真正的爹,早在跟娘成亲之前就被假的爹杀害了,她的娘实际上嫁了个假杨敬梓,这事只有相关人员知道,杨家,除了杨夫人没人知道。
杨夫人对儿女们的说辞是杨敬梓是先帝的人,先帝死了,他当然成了弃棋子,为了不被连累,她带着儿女们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日子。
如果不是杨四娘子跑回京要看什么表哥,估计已经消失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所有这些,杨四娘子统统不知道。
一个找外祖家的小娘子竟被赵澜的人跟踪,宁七郎怎么会相信她的说辞。
原本他想来套小娘子话的,没想到小娘子跟赵澜一样狡猾,他什么也没套到。
他的脸色并不太好,放下茶杯,了无兴趣的离开。
浦婆子还以为宁七公子今天晚上会留下来,没想到只坐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走,难道是小娘子没讨好好宁七公子?
这可怎么办?浦婆子连晚饭都没心情做了,连忙跑到厢房里问东问西,问她怎么没把人留住。
杨四娘开始没听明白,听着听着,张大了嘴,“妈妈,你说什么?”
“我能说什么?”浦婆子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还不是希望你得到公子的宠爱,早点生下一男半妇,咱们的地们就巩固住了?”
杨四娘子睁大眼,救她做外室?
这几日,苏若锦在驸马府,苏言祖每天按时下衙,吃过晚饭就被她摁着陪公主散步、揉腿,肉眼可见的,公主坐起喘的没那么厉害了。
“才三天,阿锦,我就没那么喘了,散步正这么神奇?”
苏若锦点头,“殿下,从早上到晚上,我是逮到机会就让你起来走几步,这一点点积累,一天下来也不少步呢。”
“还真是。”
在驸马府里,驸马爷每天准时上值,回来也到公主殿下这里坐坐看看,可跟应差似的,问几句就说回书房办差。
如果是一般内宅夫人还真能被唬弄住,可公主殿下是谁,一个职位大体上有多少事做,可是门清。
到底是被抢过来的人,人是抢过来了,心或许能抢到了三分,可是另七分呢?
每天尉州县那边有个什么动静,附马爷就会变得很沉默,坐在书房里,一坐就是大半夜,然后就不回房休息,说是怕太晚打拢公主殿下休息,就在书房歇下,然后就能一边几天都歇在书房。
苏若锦不知道这些,如果知道,她肯定会感叹一声,原来贵为公主,也拿感情没办法,原来在情爱上,大家都是平等的。
月华公主明显感觉到,自从苏若锦在公主府里,苏言祖不仅回来的早,连书房都不大去,而是和侄女一起喝茶聊天,一看这情形就知道叔侄关系不错。
连她都跟着沾光。
一时之间,月华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