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满面笑容,把人扶进自己宽大的马车,伸手把她揽靠到他怀中,让她头倚在他肩头,“累了吧,先去吃饭,吃完后休息。”
“好。”
都已经确认了恋爱关系,苏若锦没矫情,大大方方的把头靠在他宽阔有力的肩头,看着他亦是笑容满面,有人安排好一切的感觉就是好。
一个低头,一个仰头。
一对小年轻,笑的多甜蜜。
只是这笑容突然被马车忽然颠簸停止而中止。
苏若锦的头差点磕到车厢壁,被眼疾手快的赵澜挡住,撞到了他的掌心,她伸手揉他掌心。
赵澜反手握住,另一边伸手揭开车窗帘,外面,一行官兵不顾惊慌失措的老百姓,耀武扬威,向各商铺店家收课税。
以前也收,但这种情形,只在东西市,或是早市、夜市里,像正街里这种气派的酒楼、铺子,那是从没有过的,因为能在京城大街上驻立的铺子,背后都是门阀世家、高门大户,那些收课税的谁敢来触这个霉头。
现在居然也像小市集一样被人收课税,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瑾哥哥?”
赵澜放下车窗帘说道,“杨侍郎又升职了。”
“现在是同平章事。”
苏若锦惊的嘴巴能塞个鸡蛋。
平章可是宰相之位。
“这么厉害?”杨家门庭又升了一大截。
赵澜笑容冷却,面色凌寒。
苏若锦从他肩头起身,坐直。
他的瑾哥哥怎么有点吓人。
大概也意识到自己气压过低,赵澜叹口气,“京城不一样了。”说完,再次伸手把小娘子揽到自己怀中,让她倚着,舒服的靠着。
“这次来,能不出外出就不外出吧。”
“为什么?”苏若锦再次仰头望他,“圣上缺钱,所以要通过杨大人之手敛财?”
小娘子果然就是小娘子,一句话就说出了事情的实质。
“恩。”赵澜把京中的形势跟她讲了讲,“不仅重用了奸滑小人,还培养酷吏,我和卫世子现在只挂闲职,皇城司现在已经到圣上手中了。”
苏若锦再次吃惊,“为什么?”
“在齐王夺位中,我们保持中立,没有帮圣上一步夺位。”
“所以,他秋后算账了?”
“嗯?”
这就容人之心,简直就是作死的节奏啊!但是苏若锦没敢说,就是后怕,“那我爹……”
“圣上现在的心思都是京里。”
苏若锦听懂了,她爹一个小县令,还没精力来搞他。
“不过……”赵澜说了句,“前几日,尉州县有人到京城告发你爹。”
“啊……”苏若锦惊的差点弹起,“告发什么?”
赵澜又把她哄到怀里,“就是你买的荒地。”
“荒地?”
“嗯。”赵澜回道,“那小吏说你用低等田的价钱买了好田。”
我勒了去。
苏若锦差点没忍住破口大骂,她都防着一手了,没想到还是被人扭曲事实。
“不仅让那功曹去看了,还亲自盯着他写了契书,他是怎么告发我用低价买好田的?”她就想不通了。
赵澜道,“我让人仿了一份,等到酒楼,让你看看。”
“哦。”
大半个时辰之后,苏若锦到了赵澜经营的酒楼,她连饭都顾不上吃,先看了那份仿制的契书,“假的。”
苏若锦气的冒烟,“瑾哥哥,我能不能去告这个姓屠的。”
赵澜拉她坐下,“这事我已经找人按下了,不必去告。”
“就这么便宜这家伙了?这可是诬告啊!”
“当然不能便宜。”赵澜给她布置碗筷:“先吃饭。”
苏若锦望了眼赵澜,一个郡王的职都捋了,她确实只能先吃饱饭,然后想办法怎么保护爹,怎么干掉这些坏蛋。
赵澜像是听到了她所想,“现在这种情形,一动不如一静。”
“瑾哥哥的意思是让我等待。”
“嗯。”
京中不少老世家被杨敬梓拨了,连他自己的家——杨家都没有放过。
吃完饭,消食时,赵澜又给他讲了些京城之事,苏若锦才知道,“没道理啊!”
她的第一反应就是不解,“瑾哥哥,如果你飞黄腾达了,你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