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本侯领兵冲关‘桐叶’,你前去招降之时,若是能见到那缉魔司人、甚至大缉魔主,切记,切记,要以礼相待。”
“如此人杰.若能纳于麾下,本侯就算与其划桐叶而治,也不在话下!”
“未反大殷之前,若此人能与我账下听命,那么.我当表奏殷王,以其功绩,为其封侯!”
“镇压妖祸,勇冠三军,用兵如神.其封号,当为‘冠军’才配得上!”
来这桐叶公府前的耳语,仍旧历历在目。
但.
看着一道道宽阔院子里的缉魔司人。
在面对那倒悬法剑,踏前一步,意气张狂的少年下跪之时.
李乾坤的眼眸瞬间红了:
“大缉魔主?”
李玄宗更懵了:
“大缉魔主?李.李踏仙?”
“庆山道长,你们?”
他看着自己身侧的庆山道人好快啊,‘唰’的一下就单膝跪下了,人都险些晕了。
自己揣测了大缉魔主身份一个下午,猜测了好多个人,甚至怀疑就是‘左山河’本尊的化身,但千算万算
也没料到。
此人
竟是自己的那位好庶弟,‘李踏仙’!
一想到不久前,自己还说,对于这位神人神往已久,一时间,李玄宗就不知说什么是好了。
而周遭的兵甲,士卒,还有那些骁将统帅们,在面面相觑作罢之后,则更是震惊:
“四公子是那位在前线斩龙降蛟,屡次三番,解我桐叶军于危难,且四渡渭水,奇袭宝瓶,致使泾河龙王调转兵锋,吃尽苦头的大缉魔主?”
“这”
“当时那一场战役,我就在场,可惜只能在最初的人海茫茫外围,看到那一抹残阳如血的披风,彼时我还在神往,那到底是何等英杰,却没想到”
“今天,看到了尊容!”
“我曾听闻,国公夫人董红霜曾在十六年前,因为妒恨,鸩杀了四公子的母亲。”
“正所谓,为母报仇,天经地义,合乎孝道。”
“而那三公子在神京时,根据传言,屡次三番欺压庶弟。”
“他仗着身份神通嚣张跋扈,为人狠辣,在逃难时还想要用四公子的命替死,这样的人.若不杀,自己便得死!”
“四公子一届庶子,位卑言轻,落在这种境地里,哪里有路可以选??”
真相并非流传不开,随着时间的飞逝,只会叫越来越多的人知晓。
只是,知晓之后烂在肚子里,和当着众目睽睽的面,大张旗鼓的讲出,是两码事。
以前,桐叶公府这些听过秘闻的家将、吏臣们,知道,但不敢说。
可这些上过了战场,在前线抵御过泾河龙庭入侵的人.多半,都曾与缉魔司并肩过,在危亡倾覆之时,受到过那位‘大缉魔主’的恩惠。
这一下,身份揭露。
顿时间,以前不敢说的话,便统统都敢说了。
这就是大势加身,所向披靡!
乃是季夏
从上一世‘宋柴薪’的失败,所得来的道理。
团结一部分人,同化一部分人,建立自己的势力,打倒一部分异端!
这样,哪怕穷途末路,举世皆敌,依旧有人会为你发声,站在你这一边,视你为‘正义’!
原本被李乾坤说的面色松动的诸多兵士。
在李踏仙揭露了大缉魔主的身份之后
却都犹豫着,再度将自己的手里的兵戈,对准了李乾坤。
人心所向,才是大势所趋。
“李”
李乾坤憋得脸色涨红,面上表情来来回回,循环往复,看着季夏,半晌后,才从牙缝里蹦出了几个字:
“母舅.原本很欣赏大缉魔主‘斩妖除魔’的作风,还声称若是能收编缉魔司,便向大殷表奏,册封你为‘冠军侯’,食万户。”
“但”
“为何.”
他一张儒雅的面容,逐渐狰狞:
“偏偏是你!?”
嗖!
毫不犹疑。
面颊有一抹血痕的李乾坤,手掌翻腾间,一股‘元丹’的劲力迸发,在他左右的两个天人高手,犹豫了刹那,还是展开了‘领域’,在电光火石间,向季夏压去:
“别人我都能冰释前嫌。”
“但唯独你.”
“将整个桐叶公府拆得七零八碎,杀我母弟,父亲与李玄宗不追究,但我李乾坤压不下这口气!”
砰!
李乾坤一掌虚推,宛若金刚怒目,横眉冷竖季夏,气机暴烈,在所有人都没回过神来时,已经下了死手。
而且,还有两尊天人展开‘领域’压向李踏仙,可谓做足了功夫和准备!
李乾坤知晓季夏是山河真人首徒,甚至可称桐叶百年,最年轻的元丹武夫,甚至疑似炼成龙虎,成了天人雏形。
可他才多大?
就算再天纵奇才,这一路走来,也必定根基不稳,虽功法精妙,但跟脚,一定不如同级人物。
如不杀他,哪怕虎威侯已经打到了桐叶府门口。
但此刻‘民心所向’的李踏仙.就是众望所归!